“棠老大！你真的是郡主了？”

“郡主殿下，您能給我封個小將軍當當嗎？”

程大寶和關小飛兩眼放地沖了過來，后還跟著胡景煥和胡景乾、胡景坤兩兄弟。

錢塘縣就在定鎮邊上，五人都是上完學后，被程天福裝到一輛馬車里拉過來的，沿途已經興地討論了半天。

小年們都是變聲期的公鴨嗓，嘎嘎嘎地沖淡了將程小棠的同窗誼，拿出郡主的氣勢喝道：“肅靜！都聽本郡主的，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再這麼吵下去，的耳都要損。

真該讓那位說一個人是五百只鴨子的文人過來聽聽，什麼才是真正的鴨聲鴨氣。

程小棠不說還好，一說吃飯，程天壽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地了起來，來之前墊吧的幾個包子早就消化完了。

“來來來，都坐下等會兒，二嬸給你們炒菜。”

王氏忍俊不，將那點憂慮放到一邊，見程大芳要跟上來立即板著臉訓道：“你坐下別，現在正是要的時候。”

程鐵牛和程大牛也跟著去廚房，擼起袖子真刀真鏟地各炒了兩盤菜，讓孩子們點評。

事實證明，程大牛當初靠的確實是運氣。

王氏的手藝不用說，是賣相和香氣就跟另外兩盤不一樣，最歡迎，程小棠都忍不住跟著又吃了一小碗飯。

程鐵牛做的菜也備好評，唯有程大牛那盤原材料不明的菜，沒有人夾第二筷。

程小棠嘗了一口，又嘗了第二盤，勉強配著米飯吞下去，又趕喝了幾大口水，才算緩過來。

家里日子的確是紅火了，爹做一道菜用的鹽和油夠貧苦人家用一個月的。

棲云道長剛才吃了癟，這會兒格外積極地給蕭昀舒布菜，“昀舒，你正是長的時候，要多吃些。這盤是還是豬來著？”

“哦，鴨啊。鴨最好，吃了長個子。”

蕭昀舒看著推到面前的鴨，淡淡道：“多謝道長，我剛吃飽了，這份等下留著做夜宵。”

他雖不重口腹之，也沒有順著棲云道長為難自己的打算。

棲云道長還想再勸兩句，程大牛已經心虛地取過菜碟分給了自家兩個兒子，“鴨涼了不好吃，天福，天壽，你們兩個了吧，趕趁熱吃。”

程天壽不想吃，“爹，鴨太咸了，齁嗓子。”

“哪里咸了？下飯剛剛好！”程大牛不由分說，又給小兒子蓋了一大飯勺的米飯，哄道，“沒聽道長說麼，吃鴨長個。”

程天福已經飛快地吃完了自己那份，沉穩道：“阿壽，不能挑食。”

最貪吃的程大寶也捂住飯碗，生怕程天壽轉移傷害，口頭鼓勵道：“四哥，你是男子漢大丈夫。”

程天壽沙啞地嚶了一聲，“二哥，我想你了。”

三兄弟有難同當，你怎麼還沒回來。

程小棠也想二哥了，在心里又痛罵了皇帝老兒一頓。

程天祿憑實力通過了會試，卻莫名其妙因為日食失去殿試的機會。

后來大理寺又查出了會試舞弊案，皇帝大手一揮宣布三年后再考，所有通過會試的考生白白在京城蹉跎了幾個月。

袁山長當場就給氣病了，養了一個多月才有力氣回鄉。

謝玲花笑容滿面地旁觀程天壽苦著臉吃鴨，沒有毫幫忙的意思，讓這臭小子還敢嫌棄做的飯不好吃。

棲云道長沒坑蕭昀舒也不惱，在余暉中悠閑地小酌起來。

托徒弟的福，他這個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的孤家寡人，也能會到難能可貴的人間煙火氣。

吃完飯后，明日還要讀書的年們又圍著程小棠這個新出爐的郡主問了大半個時辰，才不舍地離開，約好等休沐日再敘舊。

定鎮這邊的院子小，住不下這麼多人，程小棠一行人也要趕回關嶺村。

程天壽一年多沒見妹妹，當然不肯就這麼回書院，信誓旦旦地保證可以早起騎快馬趕回書院。

程小棠也有好多話要跟四哥聊，兄妹倆默契地換過眼神，不等謝玲花答應就歡快地手拉手坐上回家的馬車。

蕭昀舒收到了盯著盧通判的暗衛傳來的消息，先一步帶人回關嶺村理。

謝云飛有職在，回臨安自然不只是為了參加程天福的大婚。正好有了解悉碼頭的程鐵牛在，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程鐵牛沒想到自己能參與查案，立即興地帶路。

于是乎，坐馬車回村的人就剩下程大牛一家以及棲云道長閑話家常。

“蕭老爺子和國公爺都沒來嗎？怎麼讓昀舒一個人理問題？”

謝玲花算是看著蕭昀舒長大的，始終覺得只比小兒子大一歲的年紀還是個半大孩子，邊的有長輩跟著才行。

棲云道長懶洋洋的閉目眼神，“定安侯在他這個年紀都上戰場了。”

小小的關嶺村，就算有豺狼虎豹，也該他們怕蕭昀舒。

程小棠寬道：“娘，你就放心吧，昀舒哥哥不會騙我的。他說是小事，肯定不會有危險。”

已經猜到從盧通判府上的人為什麼要去關嶺村了。

事關盧通判的私，在沒確定前不好聲張，只能隨蕭昀舒去親自查證。

回家的路上，程天壽分了自己這一年多為了考學付出的艱辛努力。

他在胡氏學堂完了啟蒙后，跟程大寶幾人在今年春天參加了臨江書院的招生考試。

最終只有胡景乾踩著榜尾當上了胡景煥的同窗。

這個結果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程天壽還以為自己可以就此結業，想著是跟大哥一起當鏢師，還是學小舅舅投軍營闖一番軍功。

結果最先反對的是白老夫子。

他如今不在胡氏學堂授課，專注于奔走各地為人講解《農書》，自認了程小棠很大的恩惠，當然不能任由程天壽早早放棄科舉。

落榜的四個孩子都沒再回鎮上，而是在白老夫子的眼皮子底下日日苦讀，終于考上了另一家鶴山書院，繼續一起上學。

鶴山書院雖不如江南第一書院有名氣，比起當初程文韜借著魏家人才進去的新書院卻要強上一大截。

程天壽進去以后，才發現之前在胡氏學堂的日子有多麼輕松。

可惜木已舟，不只是老程家，整個關嶺村都對白老夫子能將三個孩子送進鶴山書院激不盡，絕不允許三個孩子棄學。

程天壽越說越不是滋味，異想天開道：“棠寶，你帶我一起去洪州挖礦吧！”

“我力氣大，運氣好，說不定能挖出全天下最好的石！”

程小棠不認為科舉是唯一的出路，但就跟義務教育一樣，程天壽沒找到真正想要做的事前，還是待在書院里最合適。

程天壽急道：“我有啊！我想當大將軍！”

程天福毫不留地拆臺，“上個月你說要當江南第一富豪。”

白嫣溫聲細語地補了一刀，“五月的時候，你說要創辦一家鏢鏢必達的鏢局。”

程大牛撓了撓下，想起小兒子最近吹的牛，“就上次書院，你不是還說給爹開一家比玉堂樓更大的酒樓？”

每說一句，程天壽就往角落里一點，最后破罐破摔道：“反正我不喜歡讀書。”

謝玲花一錘定音，“考上秀才之前，什麼都免談。”

說起來，這規矩最初還是程老太給程文韜定的，約定一日考不上秀才，一日就不能贏取魏凝珠。

程小棠今天見了太多人，完全沒想起程文韜和程三蓮這對兄妹。

這一問，倒把謝玲花給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