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許星空下午兩點鐘從淮城高鐵站出來,弟弟許星遠已經在出站口等著了。淮城是個小城,車子沒那麼規矩,一片停的車輛中間,許星遠笑著了許星空一聲。
“姐。”
聽到悉的聲音,許星空先是一笑,抬頭過去,許星遠站在一輛白的大眾Polo跟前,沖他揮手。
今年28歲,許星遠比小了五歲,今年23.他們姐弟倆的長相都不算差,許星遠也長得白淨,中等的個頭,站在下像是日系小帥哥。
他笑起來時候,眼睛彎月牙,左眼明亮清澈,右眼卻是暗淡無。
許星遠有殘疾,一隻眼睛是壞的。
許星空笑著走過去,端詳著自己的弟弟。淮城比夏城要靠南,氣候也熱些。許星遠只穿了一件運衫,上還有些黑的油漬。
許星遠書讀得一般,初中畢業後去上的技校,現在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
見姐姐過來,許星遠將手裡的行李箱接了過來。許星空打開車門,看著他將行李放在後備箱,笑著說:“變帥了。”
像姐姐一樣,許星遠害時也極易臉紅,他上了駕駛座,只是笑了笑,發了車子。
將安全帶系好,許星空問了一句。
“媽怎麼樣?”
“好的。”許星遠開著車,說道:“前些天手腕疼,帶去醫院看了看,現在已經好了。”
林慧開的小店是賣灌湯包和餛飩的早餐鋪,平時不捨得雇人,自己頂一個勞力,早上忙起來,一直包包子和餛飩。
“許家有來嗎?”許星空問道。
自從許星空的父親許世華去世後,許家親戚與他們家就沒什麼聯繫了。後來王舜生的生意做大,他們才漸漸來了聯繫。許星空上次說了自己離婚後的況,許家就沒停過給介紹件,許星空不勝其煩。
“沒來。”許星遠冷嗤一聲,說:“不過這幾天給你安排相親了。”
“嗯。”許星空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放在心上。側眸看著自己的弟弟,笑著問道:“那你呢?”
正在開著車的許星遠,臉又微微紅了紅,方向盤打了個轉,許星遠說。
“姐,我談了。”
許星空眸一,微微張了張。
車站離著老城區遠,等到家的時候,林慧已經在社區門口等著了。他們家的社區很老,裡面擁不堪,車子本進不去。許星遠將車子停在外面的馬路邊,拉著行李箱下來,和許星空一起朝著社區走去。
林慧大老遠就看到了自己的一雙兒,先笑了笑,待看清許星空後,發現兒有說有笑的,似乎開朗了不,的心也漸漸放下了些。
“媽。”許星空走近,笑著了一聲。
林慧拉著許星空的手,笑了笑說:“回家吧。”
秋高氣爽的午後,社區的人多是湊在樓下打牌聊天。許星空一家人過去,到幾個人打了招呼。待許星空他們走過去後,幾個人語氣驚訝地問道。
“許家大兒離婚了不打算找了?就這麼單過啊?”
“相了不,都沒被看上。聽說生不下孩子,人家王家才不要的。”
“嘖嘖,可惜老許了,做了一輩子員警,造的什麼孽,兒子眼睛不好,兒了下堂婦。”
社區的大媽聊天時大多是不知道自己聲音多大的,被這樣著脊樑骨,許星遠有些忍不住。林慧看了他一眼,許星遠這才沒發作。
許星空家是簡單的兩室一廳,很狹窄,但倒住得舒服。一進家門,所有的不快似乎都不見了。許星空將行李放進的臥室,出來後將頭髮挽起來了個馬尾。
“星遠了他朋友來吃飯,哎,你還沒見過他朋友吧。”林慧系了圍,著手開始做晚飯。
“我來吧。”許星空接了圍過來,“你手腕剛好,還是別太累了。我讓同事從泰國帶了些膏藥回來,你疼的時候就一。”
說完,許星空笑著看了一眼許星遠,說:“星遠剛跟我說,今晚剛好見見。”
“哎,就普通孩子,沒什麼好見的。”許星遠被說得臉紅,但眼睛裡閃著。小夥子都寫在臉上,看得出他喜歡他朋友的。
許星空心裡高興,一般孩子都不會喜歡許星遠,畢竟他一隻眼睛殘疾。有小姑娘看上他,說明小姑娘心地善良的。
五點的時候,許星遠開車去接了他朋友過來了。
小姑娘名周,是以前許星遠在技校的同學,長得胖乎乎的,個頭不高,但笑起來兩個小酒窩,特別甜。星遠的時候,後面“遠”字拉長,裡面有著說不盡的喜歡。
見了許星空,周還害,吃飯的時候,和許星遠坐在一起,說著笑著,就漸漸放開了。格還是活潑開朗的,剛好和許星遠互補。
小姑娘格好,也勤快,吃過飯後,許星空收拾餐桌,端著收拾好的碗筷就去了廚房,準備刷碗。
“我來吧。”許星空過去接過來。
周趕說:“我幫你。”
許星空笑了笑,看了一眼。周對上的視線,也笑了笑,喜歡這個姐姐的。
“你技校裡學什麼專業?”許星空和周閒聊。
“會計,我現在在城樂匯服飾廣場做會計。”周說。
“那好。”許星空說道。
還未繼續說話,周的手機突然響了。周趕沖了下手,就勢在上了,然後去了廚房的角落,接了電話。
“喂爸爸,啊,我和同事在外面吃飯,沒有,我沒有在許星遠家……”
小姑娘儘量低了聲音,眼睛還往許星空這邊瞄著。許星空視線沒變,認認真真地洗著碗,似乎並沒有聽到說話。洗完碗以後,許星空了手,出了廚房。
周打完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許星遠要開車送,也沒讓。許星遠叮囑路上注意安全,小姑娘笑出兩個小酒窩說知道了。待關上門,許星遠回了自己的小房間。
林慧坐在沙發上,著自己的手腕,夕垂灑進這個小屋子裡,照亮了頭上的白髮。
許星空也起進了自己的房間。
晚上一起看過新聞聯播和天氣預報後,許星空吃了點水果回了自己房間。剛進門不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許星空從行李箱旁邊抬頭,喊了一聲進來。
林慧打開了門,許星空看到,笑了笑了一聲:“媽。”
許星空和母親林慧的關係算不得十分親昵,但卻是十分親近的。兩人雖不似母那邊有過多的上的親昵接,但心裡都知道對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還沒收拾好麼?”林慧將門關上,進門坐下後問了一句。角是帶著笑的,因為覺得到許星空與離開淮城時變得不一樣了。
現在打扮得時髦了,比以前看著要年輕漂亮,最重要的是笑得開心,眼睛也比以前有神多了。
經歷了一次婚姻,也算是長大人了。既然是大人,做長輩的就不管太多。只要許星空開心就好,又何必去管那些背後的指指點點。
“收拾好了。”許星空將服放進小木櫃,的臥室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張靠牆的書桌。書桌旁挨著一個牆的那種小木櫃,還是父親許世華在世的時候給打的。當時笑著說是給打的嫁妝,都離婚過一次了,小木櫃也還在房間。
“星遠沒早和我說他談的事,我沒給買禮。明天有時間的話,去商廈給買套護品吧。”許星空說。
提起周,林慧的笑容消去了些,問許星空。
“你覺得怎麼樣?”
聊起周,許星空認真了些,點了點頭,說:“不錯,看得出是真喜歡星遠,而且小姑娘格好,人也老實。”
“嗯。”林慧點了點頭,低頭盯著自己外套邊上磨開的角。看了一會,把頭抬起來,看著許星空。
林慧年輕時長得的,但現在看上去比同齡人要老一些。父親去世早,辛辛苦苦將許星空拉扯大,還送讀了大學。勞了一輩子,想保持年輕也難。
林慧了,看著許星空笑了笑,拍了拍大後就要起。
“家看不上星遠嗎?”許星空低聲問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林慧的作一頓。抬頭看著許星空,眼睛裡有著很為複雜的緒,多種緒織在一起,最終卻是認命一樣歎了口氣。
“不太同意。”林慧說,“眼睛倒是其次,就是……”
聽林慧這麼一說,許星空倒是松了一口氣。既然不嫌棄星遠的眼睛,其他的事都能努力一下。
“他們倆要是真了的話,我這個當姐姐的也沒有什麼好給的。”許星空話一頓,說:“當時王舜生給了我兩套房子,把那套大點的給星遠吧,反正我也住不著。”
許星空話說得隨意的,而林慧卻聽得有些激。從床上站起來,眼神抖了一下,了一聲。
“星空啊……”
許星空知道自己的母親想要說什麼,視線平視著,笑了起來。
“我現在最親的就是你和星遠了,只要你們好,我就好。”
和林慧商議好後,許星空把這件事告訴了許星遠。許星遠聽了,當即就不同意了。
“那是你的房子,幹嘛給我。我有手有腳,能賺得來,我不要!”許星遠坐在沙發上,將帽子摘掉扔到了桌子上。
他知道王舜生給了他姐姐兩套房子,可那兩套房子是用什麼換來的,對許星空意味著什麼,他也心知肚明。許星空現在要把房子給他,就等於他在喝的。
“算我賣給你的。”許星空對許星遠說,“只是不收首付,也不用貸款利息,你每個月給我打一部分錢,行吧?”
兩人多年姐弟,許星空算是最懂得許星遠的脾氣的。知道他不會要,所以一開始就想好了法子。
許星遠還要說什麼,許星空將臉一擺,問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看著許星空,許星遠眼眶一紅,坐在沙發上沒再說話。
房子的事商量好後,許星遠和周說了。周家一開始不同意,許星遠的眼疾倒是其次,主要是尋思著他們家窮,連套房子都沒有。而且他家就兩室一廳,還有個二婚嫁不出去的姐姐,到時候他們小倆口住哪裡?
既然房子的事定好,兩家人也就見了面吃了頓飯。周家有兩個孩子,周有個大哥,已經家立業了。周是小兒,平時保護得好的。
許星空對周家印象不錯的,雖然要房子才同意自己兒和許星遠往,也是為了他們的兒著想,這是無可厚非的。
兩家吃飯的時候,許星空說手續等國慶假期後就辦。周家人也沒有催,他們也認得許星空,知道是王舜生的前妻,房子的事肯定沒有唬他們。
吃過飯,許星空一家人準備回家。星遠不喝酒,回去仍舊他開車。許星空坐在副駕駛上,和坐在後面的林慧聊周家人。
“樸實的,看也能看得出家人不錯……”許星空正說著,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和林慧說著話,許星空將手機拿了出來。在看到手機螢幕上顯示的人名時,許星空閒閑的眼神突然一。
心跳驟快,許星空將電話掐斷,重新放進了包裡。
“誰啊?”許星遠開著車往許星空的方向瞟了瞟。
將車窗漸漸放下,涼風吹進來,許星空臉上的溫度降下去了些。
“同事。”許星空淡淡地回了一句,轉頭看向窗外時,只留了耳後一片紅暈。
回到家後,許星空就回了自己房間。將門關好,拿了手機出來,點開了剛才的電話。
今天十月六號,八號上班,原定七號是返程的日子,男人才打了電話過來。
許星空咬了咬,走到了書桌邊坐下,外面天將黑,室不算明亮也不算黑。
聽著外面許星遠和母親的說話聲,好像在討論事。許星空將手機螢幕打開,撥了剛才拒接的那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了男人低沉的聲音。
“喂。”
放假這幾天,兩人都沒有通過電話。再聽男人的聲音,許星空有種恍如隔世,像是耳朵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甚至微微紅了臉。
“喂。”許星空沒了話。
電話那端有了些聲音,似乎是他從椅子上起來,男人聽了許星空的聲音後,沉沉的笑了笑,隨後問道。
“幾點回來?我去車站接你。”
直接去車站接,說明了男人的迫不及待。許星空的回憶,也漸漸得打開了些,想起了兩人在一起時,男人的迫切而頻繁的需求。
他是迫不及待了。
“我……我有事要辦,要請假,明天不回去。”許星空聲音發,輕而。
“哦?”悉的尾音上揚。
許星空心下一。
“我不太想準假。”男人緒平平的說。
許星空被他說得心裡有些沒底,猶豫一下後,輕輕問了一句。
“為什麼呀?”
南方的人,平日說話都自帶了些嗲,而聲音一放輕,這種覺則會放大無數倍。
讓人心難耐。
電話那邊男人似乎笑了笑。
“為什麼……你不知道麼?”懷荊說。
作者有話要說: 許星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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