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
云芙聞言一怔,不可置信地抬起眼來,地盯著呂氏:“母親要趕我走?”
“怎麼會呢?”
呂氏還是那副溫和的模樣,眉目慈祥,向云芙的眸溫至極,“聽說姚姨娘病重,好歹也是你的生母,你也得在榻前盡盡孝,照顧不是?”
云芙聞言眼圈頓時紅了,出蔥白的指尖牽住呂氏的角,語氣微弱:“不是的……”
自小便被呂氏養大,早就將視為親母,那個囂張至極又子刻薄的姚姨娘算什麼玩意,那卑賤的姨娘份只會提醒著——
云芙只是個庶罷了。
“母親,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云芙的一雙杏子眸盈滿淚,牽著呂氏角的指尖攥,指節都泛著一青白。
舍不得這里的一切。
養在呂氏膝下,形同嫡,但如今卻要回到庶的份,云芙哪里甘心。
面對著云芙的哀求,呂氏微微攏眉,手掌輕拍小兒瘦弱的背脊,語氣滿是溫,
“阿芙不必害怕麻煩,行李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了,估著時間,那邊的院落應該已經布置好,你直接去那邊住著便行。”
云芙聞言臉煞白。
呂氏連的東西都清出去了?!
“母、母親……”
后的老嬤嬤已經提著箱籠跟了過來,向云芙行了一禮,態度也沒有往日的恭敬:“三小姐,走吧。”
云芙心中微震,咬了咬,縱使心中再多不愿,也只能握拳,朝呂氏去膝一禮,忍著滿心的不甘和淚意道:“三娘告退。”
說完,攥帕子,繡花鞋重重地碾過庭院里的落花,穿過月拱門,正好和迎面走來的翁汝舟遇上。
“二姐姐。”云芙面不霽,神霾地掃了翁汝舟一眼,低頭向行禮道:“二姐姐是來尋母親的?”
翁汝舟淡淡點頭。
云芙彎笑了笑,目落在翁汝舟的上,忽地心尖如同針扎一般。
是啊,眼前這位才是呂氏的親生兒,云芙又算什麼?
明明只是個外來小姐,連姓云都不是,卻能牢牢占據嫡小姐的位置,著嫡的殊榮。
憑什麼?
這個野孩子憑什麼可以和宋舒訂婚?
云芙滿腔不甘,盯著翁汝舟的眸子幽暗無比,神冰冷。
許是被看得有些久了,翁汝舟疑地抬眼覷了一眼云芙,撞見眼底的冷意后,略略皺眉,“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云芙被回了神,沒有什麼表的道:“二姐姐先走吧。”
翁汝舟神淡淡,提步離去,徒留云芙神難辨地站在原地。
*
進了院落,呂氏懷里的小嬰兒注意到有人靠近,抬起一雙漉漉的眼睛看向來人,的小拳頭攥在前揮舞著,小腳蹬出了絨小被。
呂氏低頭輕地將襁褓裹好,這才抬頭看向翁汝舟,溫笑道:“今日下值這麼早?”
翁汝舟“嗯”了聲。
在呂氏面前,的神終于可以放松下來,出一抹倦疲,“母親,明日是兄長的祭日。”
方才還在低頭淺笑的呂氏,面稍稍一變。
攏了攏眉,嘆息一聲,右手輕拍著小嬰兒的背部,神有些恍惚,“明日啊……”
一年年過得可真快。
云家嫡長子云錦斕,已經去世三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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