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汝舟頭也不回地踏出母親的院子，腳步不停，直接往祠堂趕去。

　每每請出家法，刑人按照慣例都是在祠堂挨刑，云錦斕為云家嫡長子，更是如此。

　想到藤條打在上的痛楚，翁汝舟呼吸一滯，只覺得心頭的尖銳痛楚跟著如水波一般開。

　云老爺極了木姨娘，甚至冷落呂氏，愿意破例為木姨娘單獨造一間屋子。

　知曉嫡子和自己最的人勾勾搭搭，他會多麼憤怒，只怕會將多日來憋屈的一腔怒火全都傾瀉在云錦斕一人上。

　可偏偏，云錦斕確實沒犯錯，他只是為了保罷了。

　翁汝舟咬牙關，下眼眶漫出的意，加快腳步往前的同時，腳下忽然一空。

　驀地摔在廊道下，“咚”的一聲，膝蓋重重上地面，連帶著里邊的皮也被尖銳的木屑給扎破了。

　翁汝舟痛得蹙眉，卻顧不得那麼多，狼狽地撐著地面爬了，視線方一抬起，忽然撞上一雙清冷漆黑的眼睛。

　云錦斕正站在不遠，默不作聲地看著。

　小小的廊下，兩邊的晚香玉開得正好，幽香彌漫的同時，翁汝舟還縈繞著一腥味。

　很淡，廊道風大，很快就將濃郁的腥味給吹散。

　可翁汝舟還是聞到了。

　慢慢抬起眼，一雙深棕的瞳孔像是浸潤水霧，視線落在云錦斕玄深的袍上。

　他慣是不穿黑，如今故意挑了件這種的服，估計是為了掩蓋的痕跡……

　翁汝舟想著，余忽然瞥到玄的角正凝著一滴珠，無聲落在木制地板，暈出深痕。

　接著，又一滴珠繼續從角滲出。

　他傷得很重，跡連服都浸了。

　家法一，除非家主停下，否則沒有人可以勸阻。

　挨完刑，更是扶也不能扶，全靠刑人自己強撐著走回去。

　翁汝舟的鼻尖更是一陣酸，強自下心中那緒，上前幾步。

　因為離他更近，那腥味連風都拂不去，直往翁汝舟的鼻尖鉆，云錦斕垂眸看，想往后退一步，卻被翁汝舟手牽住袖角。

　知道云錦斕是擔心腥味會熏到，連臉都不敢抬起，小聲道:“兄長。”

　僅僅“兄長”兩字，便足以表達出的不嫌棄。

　翁汝舟依舊低著頭，頭頂的發旋兒落在云錦斕的眼下，道:“我扶你回去吧。”

　說著，出手，云錦斕抬手一擋，撥開了。

　他輕輕開口，話語著幾分沙啞:“那封信呢？”

　“什麼信？”翁汝舟有些懵，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關注信？

　云錦斕定定看著，慢道:“你的書呢？”

　書？

　翁汝舟聞言子一僵。雖然知道這話不合時宜，但還是低著頭，認真的，一板一眼重復:“那不是我寫的。”

　“我知道。”云錦斕輕輕一笑，接著道:“在哪里？”

　那封偽造的書還在的手上，但翁汝舟生怕云錦斕會要回書，從中查出呂氏的手筆。

　雖然翁汝舟怨怪呂氏假借自己的名義殘害兄長，可呂氏到底是的親生母親，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如何說舍就舍？

　當下，只能下愧疚，撒謊道:“扔了，兄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