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一位小太監步到門前，小心翼翼地附到李常德的耳邊，似乎在稟告什麼。

　耳語一番，李常德的表頓時變得有些凝重，他擺了擺拂塵，忙小步上前，微微彎，朝衛予卿道:“陛下，余國公求見。”

　衛予卿微微蹙眉，顯然覺得余國公來的時間不太對。

　翁汝舟非常識相，見狀忙道:“若是陛下不便，微臣現在便可告退。”

　說著，還順便站起了。

　衛予卿輕“嘖”一聲，“坐下。”

　他的口吻不容置疑，翁汝舟心知自己多半是走不了，只好又回坐了下來，覺到坐墊都是熱熱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里坐了多久。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外邊三步一燈，亮引來了螢火，檐下的燈籠也跟著亮起。

　衛予卿著玉扳指思量一瞬，終究還是長一收，從座椅上起了，“朕去去就回，你在這里等著。”

　李常德見狀連忙將披風拿起，踮腳披在衛予卿的肩膀上，隨著他一道出了殿門。

　殿里一片寂靜，只剩翁汝舟一人。

　翁汝舟百無聊賴地在原來的位置上坐了會兒，手里著卷宗來回翻看幾遍，等了不過一小會兒，又有一道腳步聲傳來。

　還以為是衛予卿回來了，抬眼一看，卻見是位宮，端著托盤上前，一一將其上的菜肴擺到桌上，才恭敬地對翁汝舟道:“大人且用膳。”

　如今時辰不早，確實已經到晚膳時分。

　可衛予卿還沒回來，明明他也沒用膳，此時正著肚子和余國公說事呢。

　翁汝舟一時也不敢用，本想等皇上回來，那宮先道一句:“陛下吩咐奴婢擺膳，讓大人先用。”

　原來是衛予卿的吩咐。

　翁汝舟頓時醒悟。

　也是，這殿里的所有下人，應該只聽衛予卿一人的命令。

　翁汝舟正著，提筷夾了一口蟹黃蒸包，喝了一盅清燉鴿湯，口齒回甘，余韻綿長，果然宮中的廚子做菜就是比府里的好吃。

　正吃著，簾子忽然被撥起，一道明黃的影邁了進來。

　翁汝舟余瞥到他，連忙放下筷子，正要起行禮，衛予卿卻是一擺手，“繼續吃你的。”

　翁汝舟乖順地坐了回去。

　已經吃飽了，如今只有衛予卿一人坐在對面正優雅地用膳，翁汝舟看著看著，忽然發現，這桌上的好像都是的剩飯剩菜。

　皇上在吃的的剩飯剩菜？

　翁汝舟被自己危險的想法震了一震，抬手了眉心，心警告自己不要胡思想。

　“怎麼了？

　翁汝舟放下手，當然不會將自己的想法道出，于是非常自然地岔開話題，“臣只是在好奇，余國公這個時辰找陛下，是有什麼要事？”

　“要倒也不算。”衛予卿拿起手邊的熱帕了手，扔到一旁的銅盆里，神懶散，十分隨意地道:“只是他們家事罷了，鬧得有些大。”

　什麼家事能鬧到皇上面前？

　翁汝舟看著他，只覺得疑。

　所幸衛予卿也沒有吊人胃口的喜好，直截了當地解答翁汝舟的疑問:“余國公此次進宮，是為了向朕請奏，裭奪世子的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