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里？”

翁汝舟和蘇欽從屋子里出來時，天邊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蘇欽抬起頭，了一眼天，接著抬手在鼻梁上搭了一個棚，目遙遙向遠方，“那里有個渡口，咱們先離開這里，免得差追上我們。”

翁汝舟也覺得中肯，點頭，“那我們去坐船。”

恰好此時，只聽“咔噠”一響。

一間當鋪的門開了。

穿著厚棉襖的掌柜打了個哈欠，了惺忪的睡眼，嘟囔一句，“昨日本沒睡好，也不知道哪個天殺的在大晚上。”

說著，他了手，在料峭寒風中打了個哆嗦，轉頭往回走。

蘇欽不當一回事，往前踱步一段距離，忽然覺到寂靜，回頭一看，翁汝舟不見了。

他頓時一驚，停住腳步，四張，只見那道悉的影邁了那間當鋪里頭。

“喂——你干嘛去？”

翁汝舟揮了揮手，背影仍朝著他，“等我一下。”

蘇欽無法，只得抱臂在原地站等。

等了一會兒，翁汝舟可算是從當鋪出來了，只是原本手上那些用布抱著的珠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沓銀票。

蘇欽神難辨，“你把那些玩意兒都賣了？”

翁汝舟認真地數著錢，聽出蘇欽話語中的不解與困，抬起頭，“你有錢坐船？”

蘇欽一下子被問住了。

接著，陷沉默。

曾幾何時，他會為錢發愁？

但現在，他真的無分文，得虧邊有一個翁汝舟，當了那些玩意兒后算是一個小富婆。

靠著，他也不需要為錢發愁了。

蘇欽心中慶幸，還有些愉悅，但很快，他瞬間反應過來。

這不是小白臉蹭飯的思想嗎？

一瞬間，蘇欽又陷了抑郁的緒。

想他堂堂八尺男兒……

“蘇欽，我們換件服吧，我幫你付錢。”

蘇欽立即歡快道:“好啊！”

*

巨大的船舶靠岸，纖拉桅帆的船夫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抬手扇風。

霧起江畔，霜落九天。

一早登船的乘客稀稀拉拉，不是很多，船夫等人之際百無聊賴地回頭，霎時間，視野仿佛都亮了起來。

只見登船的青年著織金掩襟袍，寬肩長，段修韌，站在一眾人之間如同鶴立群，出挑的風度令人為之側目。

即使他的皮囊不是最優越的，但勝在骨相流暢，線條冷。

“船家，要兩間艙位。”

船家忙問，“什麼艙？”

出聲的青年隨之看向后面跟上前的人。

船家轉目看去。

那人道:“上等艙。”

蘇欽附和:“對，上等艙。”

還真是言聽計從啊。

船家不由得看向作主的那人。

一雙清眸瀲滟，全無黛，似是為了方便行事，上只穿著利落的梅子青騎裝，袖口窄，腳踝的布料也扎進鹿皮靴里，一雙更顯修長。

雌雄莫辨的一張臉冷冷清清，若不是那姑娘的發鬢上攢著珠花小簪，船家都不敢確定這是個娃子。

船家十分有眼地向翁汝舟出手，“兩位客，一共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