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際帆的話，讓在場的幾個人臉均微微一變。

尤其是沈夢，幾乎要當場翻臉，若不是礙於有客人在場，恐怕要跳起來。

今天雲惜秒帶著兒來賀家送門票，沈夢又把賀際帆誆騙回來，目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可賀際帆這番話，分明是沒拿人家孩當回事，雲惜秒的夫家也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平日裏上門求親的人踏破門檻，現在兒被人這般對待，心裏自然不舒服。

「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多叨擾了，明晚的演奏會，歡迎你們去觀看。」雲惜秒拉著兒起告辭。

沈夢挽留，「要不今晚就不回去了吧，我們都好幾年沒見了，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呢。」

雲惜秒笑容得，「不了，我們改天再聊吧，璐璐正好回去還要再練會兒大提琴。」

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沈夢不好再挽留，「那我送你出去。」

賀際帆被沈夢拉著送那對母。

車一開走，沈夢一把掐在兒子的胳膊上，「你說的那什麼話？人家來邀請你去看演奏會，你帶竇薇兒湊什麼熱鬧？」

賀際帆眉頭都沒皺一下，漫不經心點了煙，「媽，這種事我不希再有下一次。」

「反了你，教訓起我來了！」

「媽，一個人選擇不了出生，這個道理您應該懂，您試著去了解薇兒，您會發現是個很好的孩？」

竇薇兒很真實，以前跟他在一起，從來不掩飾對金錢的追求和熱衷，也不會掩飾對他一些方面的厭惡和嫌棄，不像其他人，心裏明明喜歡錢，裏卻只和你談，還一副視金錢於糞土的清高樣，明明很多地方他做得不好，卻從來只說他的好。

和竇薇兒在一塊，他真實地覺到自己是一個人，一個並不完的人。

「讓我接竇薇兒，你死了這條心吧，明天去演奏會，你要是敢帶，你就別我媽。」

賀際帆：「……那我就不去了。」

沈夢：「你……」

母子倆的談話再次不歡而散。

賀際帆走向停車場。

「你幹什麼去？」沈夢在後面喊。

「去該去的地方。」賀際帆上車離開。

沈夢只能幹瞪眼。

「爸爸——」州州的呼喊一聲一聲，聽著分外可憐。

「爸爸出去辦事了，州州在家乖乖等爸爸好不好？」氣歸氣，孫子哭了還是要哄的，沈夢下心底的火氣，聲音盡量溫。

「州州也想去。」州州大眼睛裏盛滿了眼淚，「爸爸找媽媽，不帶州州，州州就哭……」

沈夢眼一瞪，「胡說，爸爸怎麼會去找那個人，爸爸是有正經事要做。」

大概是沈夢的語氣和臉有點嚇人，州州看著，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州州，不是有意要兇你的，不過爸爸真的不是去找……呃，找媽媽的，爸爸是去工作，州州明白嗎，工作可以賺錢，然後給州州買很多很多萌小隊橡皮泥和超級飛俠。」

「還有變形金剛。」州州帶著哭腔補充一句。

沈夢笑了，「好好好，還有變形金剛，州州喜歡什麼，爸爸都給州州買。」

哄州州睡下，沈夢去賀老夫人的房間，「媽，你說阿帆這樣子該怎麼辦？難不要同意他跟那個竇薇兒在一起，出生差這我就不說了，可是個模特，還是維的簽約模特，那種秀，穿那麼展現給觀眾看，也不覺得害臊。」

「我們賀家斷不能有這種拋投的媳婦，您說是不是？」

賀老夫人半躺在床上，神不太好，聞言，微微睜開眼睛，「你不是給阿帆介紹璐璐了嗎？」

「不是沒功嘛，阿帆也真是的，當著惜秒和璐璐的面就拆我的臺，太過分了，簡直沒把我放在眼裏。」

「這事以後再說吧，我有點累了，先休息。」

沈夢這才注意到賀老夫人狀態不佳，「媽您沒事吧？」

「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從賀老夫人房裏出來，正好賀長居從外面回來，帶著一的煙酒氣，沈夢被賀際帆駁了面子的怒氣總算是有發泄了，一腦地數落賀長居好長時間。

賀長居始終神淡然，好像被數落的不是自己，等沈夢說累了，他才拿了睡去衛生間洗澡，洗完澡，賀長居看著鎖骨上方明顯的一小片紫紅，眼底過一抹奇異的寵溺，穿上睡時，他把紐扣牢牢繫到第一粒，完地把那片痕跡遮擋在睡里。

沈夢見他洗好澡出來，依舊看他不順眼，瞪了他一眼，也拿著睡去洗澡。

你說整天心兒子的婚事是為了誰呢？賀長居這個當父親的倒好，什麼都不管，整天就知道喝茶看報，和朋友喝酒，這麼晚回來，不如乾脆住外面好了。

賀長居並不與計較，心很好地乾頭髮，上床睡了，大概是累了，他睡很快，角微微翹著，似乎是做了什麼好夢。

沈夢出來看見，不免又給了他一頓白眼。

果然這個家心的就只有。

^

賀際帆離開家，開車去了醫院，走到竇老夫人的門外，過玻璃視窗，看見竇薇兒陪竇老夫人說話的一幕，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都笑得很開心，看著竇薇兒的笑容，他不自覺跟著笑起來。

站了一會，他沒有進去。

門外的人影消失，竇薇兒的眼神似不經意地從玻璃視窗上一掃而過，邊的笑容滯了一瞬，下一秒便恢復正常。

晚上，竇薇兒更新了微薄。

【七號去上海，加油@LOBB】後面配了張穿LOBB最新款的照片。

LOBB是法國奢侈品品牌，往年的高定系列服裝都在黎大皇宮發佈，近兩年才將手到Z國。

賀際帆隔著屏幕看著竇薇兒燦爛嫵的笑容，失神片刻，點了贊，然後評論【加油】。

竇薇兒看著簡單的兩個字，微微一笑。

七號上午八點，竇薇兒登上飛往上海的航班。

在走後半個小時，航站樓一樓大廳來了兩個年輕男，孩哭得梨花帶雨，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言希哥哥，我捨不得你走。」賀依依從下車就拽著季言希的擺，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真的不能留下來嗎？你走了，我怎麼辦？」

季言希放下手裏的行李，無奈地乾淨賀依依的眼淚，「我說過了，我只是去驗生活，最多一年，一年之後我就回來了，我們又不是不見面了，哭什麼呢？你要是想我了，我們還可以視頻，現在網絡這麼發達是不是？」

「你真的不是因為竇薇兒才走的嗎？」賀依依又問了一句已經問了不下二十遍的話。

季言希依舊好脾氣地耐心回答，「當然不是，依依，我真的只是厭倦了這種溫室般的生活，我想出去走一走，看看不靠家裏，我能活什麼樣，依依，你應該為我到高興，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氣走出自己的安樂所。」

「那你能不能答應我，等你回來了，考慮一下讓我當你的朋友？我不是要著你娶我，我只是想一下當你的朋友什麼覺，就算將來嫁給了別人，我也不會有憾了。」

賀依依眼睛裏盛滿了期盼，季言希看著，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點點頭，他說：「如果你還像現在這樣喜歡我的話。」賀依依沒來得及喜悅，他補充一句：「不過，也許我要兩年或者三年才能回來，你若是遇到喜歡的男孩，就去追求幸福吧。」

「不、不會。」賀依依邊哭邊笑邊搖頭，「言希哥哥，不管你多久回來，我都會等你。」

季言希走的第一晚，賀依依失眠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已經離開了國土的人，心下若有所失，空空。

第二天晚上再失眠，賀依依起床溜出家門，去了時傾城。

自從上次在酒吧門口被人輕薄，賀際帆就給辦了張時傾城的會員，讓以後想喝酒就去那裏，相對於酒吧要安全很多。

不想在家喝酒，被父母看到了又要兇。

大半瓶紅酒下肚，忽然覺得一個人很沒意思，翻出手機通話記錄，也沒看清上面的號碼和備註，直接撥出最上面的號碼。

竇金文已經睡下了，被電話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中看見賀依依的號碼，瞌睡頓時消失無影，看了眼躺在他邊的胡婧，他先接通電話，然後下床躡手躡腳進了衛生間。

「我在時傾城，一個人喝酒好沒意思，你有空嗎？」賀依依的聲音帶著醉意。

「你心不好？」竇金文的聲音堪稱溫。

「言希哥哥走了，我失眠睡不著，你來不來？不來我別人。」

「等我半小時。」

這麼好的機會，竇金文自然不會錯過。

從衛生間出來，胡靜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連竇金文故意在被子上留下的摺痕都紋未變。

竇金文看著，眸幾經變換，輕手輕腳打開柜子拿了套乾淨的服穿上。

他對胡婧不是沒有一點，但是份和地位以及金錢對於現階段的他來說非常有吸引力，他已經想好了，如果胡婧願意，他們離婚之後，他不會不管，養活一輩子都沒有問題。

換言之，胡婧將會從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淪為見不得的婦。

聽見外面傳來戶門關上的聲音，原本睡的胡婧豁然睜開眼睛，裏面泛著幽暗的。

竇金文，你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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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時傾城，竇金文報了賀依依的名字，前臺打電話上去確認了一下，有服務員領著竇金文去賀依依的包廂。

「你來啦？」賀依依雙頰酡紅，看見竇金文，開心地笑起來。

竇金文掃了眼面前的空紅酒瓶子，眉頭一挑，走過去在邊坐下，手奪走手裏的高腳杯，「都醉了，還喝。」

語氣，溫得好似要滴出水來。

賀依依因為醉酒，雙目呈現出迷離的澤，「你好煩，我你來是陪我喝酒，不是讓你來管我。」

「依依……」

「你再啰嗦，就回去，我不要你陪了。」

「好好，我不說了。」

「把酒杯給我。」賀依依奪回高腳杯，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抬眼看向竇金文，「說實話，我很好奇，長你這樣好看的，怎麼會沒有朋友呢？這不科學。」

竇金文好笑，「長得好看就一定要有朋友嗎？那你也長得漂亮，不也沒有男朋友？」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我有喜歡的人啊，只是言希哥哥不喜歡我，我又看不上言希哥哥以外的人，所以沒有男朋友，你呢，難道你也有喜歡卻沒得到的人？」

竇金文深深地凝住賀依依，「是啊，我也有喜歡卻沒得到的人，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得到。」

賀依依來了興緻，湊過來問：「誰呀？有我漂亮嗎？」

「跟你一樣漂亮。」竇金文道。

「跟我一樣漂亮？那漂亮的。」賀依依對自己的長相十分自信，好基因和優越的生活條件，使得長得細皮的，又喜歡跳舞，氣質和型那是沒話說，「那你跟表白了嗎？拒絕你了？」

竇金文搖頭，「沒有表白過，有喜歡的男人，而且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怕我說了之後，會討厭我、疏遠我。」

賀依依醉得腦子一陣陣犯迷糊，沒聽出竇金文的話外音，同地道：「我們的經歷真像，我喜歡的男人也有喜歡的人，來，干一杯，祝我們早日得到心中想要的那個人。」

竇金文看著賀依依，不否認，賀依依確實是個漂亮的小生，如果沒有胡婧，或許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兩人一直喝到凌晨。

竇金文喝得很，里有酒氣，人卻沒有毫的醉意，反觀賀依依，顯然醉得嚴重，整個人了一灘泥，趴在桌上，白皙的臉蛋酡紅，紅艷艷的小微張，在燈下泛著晶瑩的澤，竇金文看著，腦子裏忽地生出一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