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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大巫中有弄虛作假的沽名釣譽之輩，也有真心認為祈福能給山神信徒治病的老好人。

只要是心思端正且沒有故意害過人命的部落大巫，都有資格被山神傳人點化，學習真正的治病救人之法。

也就是正統的醫。

程小棠不會在岱州久住，從沒打算對這些大巫趕盡殺絕，讓數以萬計的信徒們失去賴以生存的信仰，引發不必要的混。

凡是能在現實中存在多年的族群，自有其合理。

即便在做義診的時候順便在岱州買了田產和鋪子，仍舊只是一個過客。第三十三家百文書局開在這里，能做的改變是在信徒們的心里種下一顆種子。

目前看來，土壤還有些貧瘠。

程小棠在那名大巫自焚后，發現最初對義診態度越惡劣的大巫，所屬部落中識字人的越。

他們住在深山老林里，名義上是大榮朝的子民，實則毫無歸屬。

據岱州知州所言，下屬各縣令們便是收稅也很深這些部落勸課農桑或是苛察戶口，只與會說話的大巫通。

從管理形式上看起來大巫與里正一樣，是地方的輔助角。然而因為語言和文字的隔閡，大巫對部落的影響力要遠大于里正，約等于土皇帝。

這些年南境一代的州縣飽前朝余孽的迫害，府迫于應對沒能護住百姓，促使許多百姓也加其中，開始祭拜山神以求心安。

不過城里的百姓就比較理智，信仰歸信仰，是自己的，還有主給棲云道長和程小棠做翻譯的熱心人。

那些部落中人聽說神通廣大的山神傳人竟然是被皇帝親封的佑安郡主，在大江南北都被稱為神農氏傳人，不僅對程小棠愈發崇敬，連帶著對朝廷都生出了歸屬。

這麼有眼的皇帝，肯定不是叛軍傳說的昏君。

程小棠得知后又是無奈又是好笑，跟師父吭哧吭哧地努力了幾個月，竟然讓京城那位坐其的皇帝洗白了。

不過能讓部落中人更愿意與漢人互通有無，也算皇帝無心柳，壞心辦了好事。

岱州員中有心思活泛的，聽說了鏡中的事后，想到可以讓大巫去邀請南境之外的越析詔國、蒙舍詔等六國派使臣與佑安郡主一起進京為皇帝賀壽。

皇帝虛榮心作祟，壽宴想要萬國來賀以彰顯天命所歸的無上榮耀。然今時不同往日，想達到太祖皇帝的輝煌本不可能做到。

朝臣們為此絞盡腦，文淑妃的親爹更是愁白了頭，就怕到時候排場太小被問責。

這種況下，誰能為此壽宴添磚加瓦，運自會亨通。

大巫們或主或被迫承認了自己并非山神選中的傳人，正是最需要鞏固威的時候，紛紛將勸說南境諸國的事放到了心上。

他們不指能被封加爵，只想著能跟著使者一起進京個臉，帶回些皇帝的賞賜就足夠糊弄沒見識的信徒。

程小棠不關心這種錦上添花的形式主義，就發愁自己編纂的《農書》在不知不覺中被封為圣典。

愿意讀書學習是好事，勇于實踐也很讓人欣，就怕這些信徒們太相信的神力，開荒種地時不考慮實際況，直接生搬套。

到時候用錯方法，讓勤勞的農民們事倍功半就是《農書》的罪過了。

為此程小棠在蕭昀舒和信國公平安歸來后，繼續在岱州留了半個月，日以繼夜地趕出一版《農書》的注釋版給百文書局的掌柜才放心。

期間岱州知州一改往年的頹喪，每日早出晚歸地幫忙，恨不能自掏腰包給佑安郡主在岱州蓋一座郡主府，希能多來小住。

等蕭昀舒押送著叛軍首領回來后，他更是做夢都要笑醒，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樂。

誰能想到人人避之不及的偏遠之地，除了管理那些個被流放而來的罪臣親眷撈點好之外，還能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大的餡餅。

岱州知州胃口不大，沒有獨占功勞的愚蠢想法。他著樂了幾天后，極盡詳細之能事地上書奏表這半年的功績，著重強調了佑安郡主和定安侯世子的功勞。

程小棠不是皇室中人，一介民被封到郡主已經封無可封，無所謂皇帝記不記的功。

反正積分已經到手，雖然因為信徒們太過虔誠，一人一天只能貢獻個十幾二十分，勝在未來會源源不斷。

花了一億積分升級到四級商城，才發現想要兌換里面的書籍需要的積分有多恐怖。

簡單來說，想兌換三級商城用到鈦合金材料的飛機只用一千萬積分，想要兌換制造飛機所需的書籍就要一億積分。

其他書籍不至于這般昂貴，卻也不是隨意徜徉的知識海洋。

程小棠目前最大的目標，就是在兩千萬積分的保障之外，攢夠積分給魯大師兌換蒸汽機相關的書籍，挽救他日益稀疏的頭發。

蕭昀舒此前在常寧城剿匪從不留名，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功勞也要記在信國公的外孫頭上。

因為他是手握三十萬踏炎軍的定安侯的獨子，還不在京城老實待著。

蕭昀舒可以驕奢逸、紈绔霸道，甚至可以拜在信國公門下學習領兵打仗的本事，就是不能積累聲。

但這次，他沒有拒絕岱州知州的好意。

十三皇子正如很多人預料的那樣，沒能活到七歲，溺亡在了這年秋天。兇手是照顧他起居的小宮，當場畏罪自殺。

皇帝最疼小兒子，得知后雷霆震怒，派人徹查，查到后面發現這名宮是皇后分配到文淑妃宮中。

皇后掌管六宮，各宮的宮侍絕大部分都是分配的，頂多算是失察之罪。

然而皇帝始終沒忘記太子在日食那日暈倒的事，心中早已認定太子迫不及待地想取而代之。只是太子當了近十年儲君，輕易不能。

文淑妃傷心過度大病了一場，皇帝正好借題發揮，狠狠斥責了皇后并命足思過一個月，后宮事務暫時由崔賢妃管理。

太子沒想到皇帝會這麼不給皇后留面，緒上頭頂了幾句，就被皇帝大罵一頓奪走了主持春闈的差事。

一時之間，太子黨人心惶惶。

其他皇子則對此喜聞樂見，期待著太子犯下大錯被廢的一天。皇位之爭越演越烈，許多曾經中立的文武重臣也被卷了進去，無法獨善其。

蕭昀舒做再多的籌劃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唯有更進一步，才能有更多的籌碼。

他需要在京中有明面上的權力，抓獲前朝余孽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所謂的首領趙祁鎮只是個被推到明面上的旗幟，其人到底是不是前朝皇族的脈無人可知對當今圣上也不在意。

對皇帝來說，重要的是打著復辟大梁旗號的軍終于被剿滅了。足可見天佑大榮，上蒼也認可他這位皇帝為天下共主，長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