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意垂著眼眸，遮住眼底幽深的神，上籠罩著一冷沉的氣息。

「你回答我啊？你到底做了什麼，讓一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人，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都黏著你的人，現在一看到你就害怕地發抖？！」

唐淺厲聲質問，聲音帶著無法忽視的怒火。

「你不敢回答是吧？好，我替你回答！」

「因為是你故意抱著小陌陌，把他撞到陸南宸的腳上，讓他了重傷。」

「因為你想要小陌陌的命，所以他怕你！」

「因為他知道，要害他的人不是陸南宸而是你，所以他哪怕是被陸南宸踢傷的，他醒來之後也不怪陸南宸，更不怕他，反而很依賴他，吵著要他陪他，卻對你視若蛇蠍，避之不及！」

蕭意張了張，聲音干涉地道：「淺淺，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

「我沒想過害小陌陌。」

「我只是……」

聲音戛然而止。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

現在無論什麼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

如果只是小陌陌害怕他而已，他還可以說，小陌陌是傷后應激，導致記憶力混，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可他威脅了小陌陌。

如果他沒做虧心事，為什麼要威脅小陌陌？

雖然他威脅小陌陌時，也沒有出任何自己做過什麼壞事。

但只有那兩句簡單的威脅，就已經夠說明問題了。

他洗不清了。

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

「只是什麼？怎麼不繼續編了？你自己也沒臉編下去了吧？」唐淺嗤笑道。

蕭意閉了閉眼睛，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淺淺，我當時被南宸打，短暫地喪失了理智，做出了讓我追悔莫及的行為。」

「在看到小陌陌在我懷裏昏迷那一刻，我就已經後悔了……」

「你本就毫無悔意！直到被我發現之前，你都仍然毫無悔意！」唐淺憤怒地打斷他的話。

「如果你真的早就後悔了的話，就不會一直往陸南宸上潑髒水！」

「如果你真的後悔，在見到小陌陌之後，你該做的應該是關心他、安他，試圖彌補對他的傷害，而不是去威脅他，讓他遭二次傷害！」

蕭意臉微微發白，百口莫辯。

唐淺紅著眼眶，眼淚掉了下來，憤怒又絕，「蕭意，你怎麼下得了手的？對一個三歲的孩子，對你怎麼下得了手？他還是你看著長大的！」

蕭意低聲道：「對不起，我會努力彌補我的過錯，淺淺，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唐淺大口地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稍微平復了緒。

唐淺冷漠且堅定的說道：「你了解我的，孩子是我的底線。」

「傷害我的孩子，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原諒。」

「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孩子的機會，從今往後，你永遠也別想再靠近我的孩子半步！」

蕭意滿臉急：「淺淺，你不能這麼絕，我是看著小陌陌和小笙笙一起長大的，他們就像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樣，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不讓我們見面？」

唐淺冷聲道：「蕭意，你要臉嗎？」

「你故意害小陌陌重傷，差點把他害死，在他重傷恢復期間，還出言威脅他，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和自己孩子一樣？」

蕭意眸暗了幾分，苦地道：「淺淺，你為什麼只對我這麼絕？」

「南宸做過那麼多傷害你的事，甚至都害你自殺了，你都能原諒他，為什麼你對我卻要吹求疵？」

「在你的心裏，我就那麼無足輕重嗎？」

唐淺冷漠地說道：「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你趁我傷，喂我吃藥，把我催眠，讓我覺得你是我深之人，騙我和你結婚。」

「那個葯，會造永久的腦損傷，你是知道的吧？」

「你一定知道的，你自己找的人，自己找的葯，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蕭意瞳孔一，震驚地對上唐淺的雙眼，雙手微微發抖。

竟然都知道！

可一直以來，只是隨口問過他，失憶和記憶錯，他知不知，是不是與他有關。

他否認之後，就沒再追問了。

關於吃了助催眠的葯，會造永久的腦損傷這件事，也從未提起過。

他以為不知道，可竟然都知道！

唐淺諷刺地笑道：「很驚訝我為什麼知道是嗎？」

「在我恢復記憶之後，無意間聽到霍野和陸南宸談話時，說起我吃了助催眠葯，造腦損傷的事，我就猜到是你了。」

「那麼貴又那麼稀的葯，我邊除了你還有誰能找得到？」

「你以為我笨，你三言兩語地解釋，我就相信了你、原諒了你，那隻不過是我念及我們之間的友，激你的恩，你傷害的又只有我，我不在乎，所以故意不去提及而已。」

「在我看來，我的那點腦損傷，沒有我們之間的友重要。」

蕭意臉發白，雙手用力握拳，口傳來一陣窒息。

唐淺繼續說：「還有小陌陌和小笙笙被賣去深山裏的事，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一向對你忠心耿耿的嚴武，會在沒有你的命令的況下，就擅作主張地把小陌陌和小笙笙賣了嗎？」

「就算這個前提是真的好了。」

「你那麼長時間，都沒想起過小陌陌和小笙笙嗎？都不曾詢問過一句他們的況嗎？」

「如果你真的把他們當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不可能沒發現他們被賣之事的。」

「在我恢復記憶之前，嚴武都還好好地待在你的邊，說明他只是替你做事，而不是擅自主張自己賣了小陌陌和小笙笙，否則你怎麼會不罰他呢？」

蕭意抿得發白，眼神晦暗不明。

唐淺嗤笑一聲：「這件事，我也沒有和你追究。」

「我當時本來發過誓，不讓你再靠近我的孩子的，可後來小陌陌一直鬧著要見你，我才讓你重新接他們。」

「我真是個不長記的人，在看到你對小陌陌和小笙笙那麼好之後，忘記了你曾經做過的事，也忘記了你是個擅長偽裝的人，讓你又有機會傷害小陌陌。」

蕭意啞聲開口：「淺淺，我……」

唐淺直視他的雙眸，紅著眼眶繼續說：「你說，我原諒你的次數嗎？」

「你做的那些事，哪件事比陸南宸對我造的傷害輕？」

「對，陸南宸是得我自殺了，但那是我自己往自己上捅刀，自己不想活了！」

「而你，每次都是親自傷害到我上。」

「我對你還不夠寬容嗎？」

「蕭意，是不是在知道你傷害我兒子之後，我不生氣、不怪你，還要去關心你有沒有累著，才算是對你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