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西院裡頭,容萱看著眼前的四菜一湯正生氣,不信這裡頭沒鬼。
可還沒想好怎麼讓人去探問,花穗就挑了簾進來說:“姨娘,夫人邊的青釉姑娘來了。說夫人那邊吩咐,給您送兩道菜。”
然後一道紅燒牛、一道清炒山藥就端了進來。青釉禮數也周全,菜送到了一福便告退,一點都不跟西院的人多說話。對容萱的態度雖然恭敬,卻也是不卑不的那種恭敬。
容萱心裡的氣更不打一來——果然有鬼!
正院什麼意思?變著法的給下馬威是吧?
前腳讓膳房扣菜,後腳又自己送菜過來施恩。想讓看什麼呀?讓明白這位正夫人在府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嗎?
真氣人!
可是,還不能跟正院翻臉,去鬧事的主早就不流行了。如今能混得下去的主,都會明哲保、會忍氣吞聲,讓讀者覺得有智商,讓男主覺得溫明理。
容萱強行沉下一口氣:“前頭書房裡鋪紙研墨的,你搭上沒有?”
“啊!”花佩眼睛一亮,“搭上了,近來常請他來喝茶,已慢慢絡了。”
“那就好。”容萱銜著笑點點頭,“繼續走著,記得別提我,等你們夠了,咱再說正事。”
花佩應了下來,此事就此打住。容萱又緩了兩息,執箸用膳,但正院送來的那兩道菜一筷子都沒。
什麼玩意兒!一個土著,還是個小門小戶出來的,也敢給臉看!
要知道,所有穿越那都是自帶主角環,無往不利的。這也就是劇還沒跑起來,等劇跑起來了,還有那葉蟬什麼事兒!
生氣!
容萱冷著臉吃完一頓飯,又冷著臉讀了一晚上的書。這一夜,就連睡著了心都不好,做的都是和葉蟬撕的夢。
一會兒夢到《步步驚心》,是若曦的視角,葉蟬頂著張八福晉的臉;一會兒又夢到《金枝孽》,自己是誰的視角不清楚,反正葉蟬是皇后。
嗤,嫡妻了不起啊?
.
府裡至此平靜了一陣兒,眾人各過各的日子,似乎不了集,但又誰都不影響誰。
不過,細微的變化還是有些。
比如正院那邊,葉蟬從每天要三四道點心,變了只吃一道點心,偶爾才會兩道。免去的幾道是為給家裡省錢,照吃的這一兩道是未免謝遲心裡難。
除此之外,還青釉從外頭買了不果脯餞回來。一來外頭的東西便宜,二來這東西吃得慢,買個幾斤花不了多錢,卻能吃上好幾個月,就不會覺得裡沒味兒了。
但葉蟬這麼幹,謝遲自然還是會知道。劉雙領便發覺爵爺似乎總覺得心裡有愧,變著法兒地想彌補夫人,哄夫人開心。
譬如從宮裡回來的時候,他時常會從巷口那家夫人喜歡的店買脆皮炸鮮給;
譬如從宮裡拿了頭一個月的例銀,他就拿了一半去正院,跟夫人說讓買些點心高興一下;
再譬如,八月十五中秋節,尚食局照例做了許多月餅,陛下隨口說前侍衛一人賞幾塊,爵爺回家後便把半數孝敬了二老,餘下三兩塊拿去給了夫人。
那天劉雙領清楚地看到爵爺拿著塊月餅送到夫人邊,笑說:“嘗嘗,宮裡賞的。”
夫人對他這種舉顯然不適應,低著頭盯了地面半晌,才雙頰紅撲撲的湊過去咬了一口。
然後日子一晃眼就又過了兩個月,了冬,天氣一下子就冷了。
在葉蟬忙著安排府中上下做冬的時候,天子冬狩的人員安排也定了下來。
諸如這般的事宜都不是姜海他們這些管練的百戶能敲定的,他只能往上遞自己覺得合適的名單,最終由令衛的指揮使親自定人。
不過他也不算誆了謝遲。因為這幾個月謝遲練得用功,他確實把他寫進了名冊,還著意多寫了寫他是何出、多麼用功上進。
這名冊遞上去後,謝遲就一直懸著顆心等著。好在幾日後指揮使把定下的名冊發回來,並沒有把他給劃了。
他於是可以隨駕去冬狩了。
啟程的前夜,謝遲幾乎徹夜未睡。腦子裡似乎並沒有在想事,但就是有一熱在翻湧著,令他神抖擻,好像渾都有使不完的勁兒。
寅時初刻,他便起了床。劉雙領趕忙進來伺候,謝遲簡單地盥洗後,也沒讓費事備正經的早膳,直接讓人去端了一碗豆漿兩個面餅,湊合著儘快吃飽了。
然後他邊往府外走邊待劉雙領道:“這一趟說要去半個月,若陛下起了興致還會更長,府裡的事你多照應。”
“哎,您放心。”劉雙領趕應下,謝遲卻還是放心不下來,又想了想,駐足道:“這些日子你去正院守著吧。如果有夫人忙不過來的事,你幫著些。”
劉雙領一愣,旋即又趕忙應諾。
謝遲便出了門,坐上馬車匆匆地往皇宮去。馬車駛起來,車碾過地面的聲音碌碌地響了一陣,離得遠了便逐漸聽不到了。
.
正院裡,葉蟬這日醒得也格外早。或者說,一夜都斷斷續續地沒睡好。時夢時醒、半夢半醒,歇不下來的腦子轉得太直跳,讓累得不行又死活睡不沉。
忍不住地為謝遲擔心,忍不住地胡思想,想他這一趟是隨駕出行,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那此行搞不好很危險吧?
他對宮裡也說不上多,會不會無意中犯什麼錯?會不會怒聖?會不會一去不返?
他可千萬別一去不返。若不然,就要守寡了。
才十三,守寡怎麼都得守上些年。萬一再一不小心壽數長,那就太可怕了。
現下又天寒地凍的……他會不會被凍病?
葉蟬滿腦子都是這些,想著想著就躺不住了。寅時三刻,煩躁地坐了起來,自己點上燈,去翻沒做完的繡活兒出來做。
青釉在堂屋值夜,一看臥房裡燈亮了,趕從地鋪裡爬起來,理理衫推門進來:“夫人?”
葉蟬剛從針線筐裡把沒繡完的帕子拿出來,這一拿,倒看見了前幾天做完就隨手放在了筐子裡的荷包。
那個荷包是隨便做來玩的,因為府裡的繡娘給裁完冬,剩了好些邊角料。做這些小東西,就讓青釉去要了過來。其中有塊石榴紅的料子看起來質地很講究,也喜慶,就拿來做了荷包,打算過年時配服用。
隨手把它做了象徵吉祥的葫蘆形,上面的紋樣原也是隨便挑的——想過年用嘛,就應景地繡了個倒掛的蝙蝠。蝠福同音,蝠倒了,福就到了。
但現在再看到這個,葉蟬神使鬼差地想到了謝遲。不怔了怔,接著把它拿出來,遞給青釉:“你把這個送到前頭去,讓爵爺帶著。”
“……諾。”青釉接下來,趕忙就去了,很快卻又折了回來,聲音發悶地跟說,爵爺已經出門進宮了。
葉蟬哦了一聲,默默將荷包接回手裡。然後鎖著眉搖搖頭,暗自跟自己說,沒必要這樣。
一直都只是沒道理的胡思想而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覺得自己該想點別的,便披上服去廂房看元晉。元晉已經六個月大,會坐著了,一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坐在搖籃裡沖樂。
“……”葉蟬愣了愣,也樂出來,“小東西,你怎麼也醒這麼早!”
元晉:“呀呀呀呀呀!”
娘在旁邊噙笑福:“小公子昨晚睡得早,今天就早早地醒了。”
他近來睡覺的時間也明顯沒有三個月時久了,白天能醒著玩好久,對什麼都好奇。
葉蟬過去把他從搖籃裡抱出來,抱著他坐到椅子上,元晉抬手要拽釵子上晃悠的流蘇。
“不許拽!”葉蟬一偏頭,張口抿住了元晉的小手。
“咿——”元晉看著愣住,鬆開再一看他,他就一下子又笑了,咯咯咯地栽進懷裡。
葉蟬摟住他自己瞎念叨:“聽說你哥哥已經能滿地爬了呢。”
元晉咿咿呀呀。
“你爹要走大半個月,在他回來之前,你能學會爬嗎?”
說完這句話,就又想謝遲了,想得眼眶一熱。
.
幾里外,剛在宮門外下了馬車的謝遲,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他著鼻子,跟他前後腳到的白康隨口笑他:“誰想你了?”
“……涼而已。”謝遲含糊地隨口回話,被開玩笑引起的約局促間,腦海裡晃過的卻是葉蟬紅著臉湊過來咬月餅的模樣。
老蘇家終于生閨女了。 于是,窮的叮當響的日子,火了! “爹,我在山上挖了一籃子大白蘿卜。” 奶聲奶氣的小姑娘,把手里的小籃子遞到了蘇老頭面前。 蘇老頭:“……” 腦袋“嗡”的一聲。 這麼多野山參,得賣多少銀子? “爹,我還采了一籃子蘑菇。” 蘇老頭:“……” 身子晃了晃。 這麼多靈芝,能置多少大宅子? “爹,我……” “閨女呀,你讓爹緩緩……”
李華盈是大朔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是太子最寵愛的妹妹,是枝頭最濃麗嬌豔的富貴花。可偏偏春日宴上,她對溫潤如玉的新科狀元郎林懷遠一見傾心。她不嫌他出門江都寒門,甘等他三年孝期,扶持他在重武輕文的大朔朝堂步步高升。成婚後她更是放下所有的傲氣和矜持,為林懷遠洗手作羹湯;以千金之軀日日給挑剔的婆母晨昏定省;麵對尖酸小氣的小姑子,她直接將公主私庫向其敞開……甚至他那孀居懷著遺腹子的恩師之女,她也細心照料,請宮裏最好的穩婆為她接生。可誰知就是這個孩子,將懷孕的她推倒,害得她纏綿病榻!可這時她的好婆婆卻道:“我們江都的老母豬一胎都能下幾個崽兒,什麼狗屁公主有什麼用?”她舉案齊眉的丈夫怒道:“我平生最恨的就是他人叫我駙馬,我心中的妻與子是梨玉和春哥兒!”她敬重的恩師之女和她的丈夫雙手相執,她親自請穩婆接生的竟是她丈夫和別人的孽種!……重活回到大婚之後一個月,她再也不要做什麼好妻子好兒媳好嫂子!她要讓林懷遠人離家散,讓林家人一個個全都不得善終!可這次林懷遠卻跪在公主府前,哭著求公主別走。卻被那一身厚重金鎧甲的將軍一腳踹倒,將軍單膝跪地,眼神眷戀瘋狂:“微臣求公主垂憐……“
永寧公主戚灼生而尊貴,是建寧帝最寵愛的女兒,在她眼裏,駙馬的作用不過是給她提供一個孩子。她本想選那沒有權勢的狀元郎,最後卻選了出身大族的衛國公世子。戚灼以為兩人會像尋常世家夫妻一樣相敬如賓,誰知這人卻用盡渾身解數,隻為與她更進一步。起初,戚灼並不在意,追逐她的世家子弟何其多,她從未動過情,就算是駙馬在她心中也並無差別。可是後來,矜貴自傲,不把男人放在眼裏的永寧公主,會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駙馬手中握劍,大鬧國公府。奪嫡兇險,家宅不寧,長路漫漫,撲朔迷離,卻有一人始終與她並肩而立,生死相隨。“臣此一生,別無二求,隻願公主傾心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