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樊媽媽先得不要不要的。
就是說姑娘是個全能的,醫好,廚藝也好,還有這份恤殿下的心意,真是難能可貴啊。
樊媽媽親自出去找到落錦書,一頓夸贊,落錦書聽得一頭霧水,不就是洗了個菜嗎?
是想幫辛夷打下手來著,但是看到切菜刀法出神化,再看那一大堆的配料配菜,覺得要學也太難了,有自知之明,幫忙洗了個菜就走了。
一定是辛夷胡揣測的心思,對樊媽媽說是下廚做的飯菜,明兒言。
晚上云淵卻沒有回來用膳,只是派了青鞘回來告知,讓錦書不用等。
樊媽媽在旁邊問了一句,“軍中這麼忙麼?”
“不是忙,殿下被罰了。”
“啊?”樊媽媽一聽就著急了,“沒完沒了是不是?又罰?都還沒好,怎能罰?樊小花是故意跟殿下過不去是嗎?”
青鞘無奈地嘆氣,“沒法子,殿下把裝備庫里的棉咬爛了,這是他自己定下的規矩,但凡損毀裝備庫里的什,輕則跑十八圈,這咬爛了幾件,樊將軍便罰他跑三十六圈,要命啊。”
落錦書抬起頭,“他咬爛了軍中的棉?”
青鞘訕笑,“是……是的,殿下承認了。”
落錦書面無表,開始坐下吃飯,青鞘見狀,鬼鬼祟祟地轉出去了,免得姑娘再追問。
樊媽媽卻怒氣沖沖,“我找樊小花去,殿下給他糾察將軍一職,他便拿著當令箭,連殿下都敢罰了。”
說完,大步便往外去。
落錦書招呼紫坐下來吃飯,問道:“樊小花是樊媽媽的誰?”
紫道:“小花將軍是樊媽媽的侄子,是南大營的糾察將軍,管軍紀,他做事很認真稱職,誰犯錯都罰,殿下被他罰過好幾次。”
“一圈是有多大圈啊?”
“一里!”
三十六圈,三十六里,他若健康的時候沒事,但剛做了手有多久?傷口怕是要開線了。
紫以為心疼殿下,便連忙道:“姑娘,您去了也不管用,誰求都不管用,反而會加罰,小花將軍執法嚴明,不允許說的。”
落錦書道:“我怎麼會去求?軍中的事不到我這樣的婦道人家管的,軍營不是咱家里。”
紫笑著道:“殿下認罰了就沒事,否則小花將軍日日登門纏著,那才可怕。”
“他護著頑固,自然是要認罰的。”落錦書淡淡地說著,又問道:“頑固不是編制兵,它犯錯不用罰吧?”
“罰,七天,所有黑狼都一樣,若在軍中犯錯都要罰。”紫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哪怕是條狗,只要進了軍營犯了錯,都一樣要接懲罰。”
落錦書倒是覺得就該有樊小花將軍這樣的人去嚴格維護紀律,不畏強權,該罰的就罰。
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倒是紫狂風掃落葉一般吃著,大贊姑娘的廚藝高超。
正好辛夷走進來,落錦書當即一眼掃過去,充滿了不悅。
辛夷一怔,怎麼?云沒回來用膳也怪嗎?
紫連忙招呼,“辛夷,你吃了沒?快來吃,姑娘做的菜可好吃了。”
“我吃過了。”辛夷道,乖巧地立于落錦書的邊,“聽說殿下沒回來用膳,您要不要再下廚去給他做點,然后熱在鍋里頭?”
要的話現在馬上就去做。
落錦書蹙眉道:“我下什麼廚?難道去洗個菜嗎?你去給他燉點湯,等他回來喝吧。”
辛夷轉出去,真難伺候,都這般恭維還要如何?
云淵差不多到子時才回來,是被藍寂攙扶著回來的,走是可以走的,但是一對修長的,變了羅圈。
是徹底虛的那種,臉蒼白,全被汗水浸,頭發凌,部分著臉頰,像極了剛從水里打撈上來的。
黑狼頑固則是垂頭喪氣地走在后面,看到落錦書上前要攙扶云淵,它當即警覺,兇惡地朝落錦書了一聲。
落錦書的手剛到云淵的肩膀,它便躍起撲了過來。
云淵當即怒吼,“頑固!”
頑固卻已經撲了過來,齜牙咧,一口便要咬向落錦書的肩膀。
電火石的一刻,電微閃,滿狼牙頓時失去了咬合力,隨即一把小巧的刀,抵住了狼口上下頜。
一旦合起,小刀就會刺穿它的下頜,頑固沒敢,緩緩地從落錦書的肩膀下來,匍匐在一旁。
但云淵已經嚇得渾冷汗,顧不得全虛,一個箭步過來檢查落錦書的肩膀,看到裳沒有被咬破,證明沒咬到,這才放心。
他一轉大怒下令道:“青鞘,把它關起來,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出來也不許喂食。”
他轉去撿了一塊石頭,取出它里的小刀,再把石頭塞到它的口中去,厲聲道:“這麼喜歡咬,那便咬著石頭,不得松開。”
頑固被嚇傻了,怔呆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云淵,仿佛從沒遭過主人這般對待,里咬著那石頭也不敢松開。
不止頑固,其他人也都十分震驚,殿下幾時這般對待過頑固?往日都舍不得說一句,更舍不得它,如今關起來也罷了,還要著它?
紅狼快步走過來,一手薅住頑固的耳朵,“走!”
頑固可憐地看著云淵,見他依舊寒著臉,也沒敢上掙紅狼的手,狼眼看向落錦書,眼神一下子兇狠起來。
落錦書眸淡冷,手里又轉著一把稍長一點的手刀,轉得飛快,寒芒閃閃。
頑固臉上的兇悍頓時收斂,歪著往前挪了挪,用鼻子蹭了一下落錦書的膝蓋,才跟著紅狼走。
這一轉,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狼眼里流出來,那委屈傷心的模樣,瞧著是真可憐。
但云淵卻冷冷地道:“別可憐它,裝的。”
頑固定了定,掙紅狼的手,一瞬竄出去跑了。
云淵等它消失了,才轉頭看著落錦書,眼底充滿懊惱,“嚇著了吧?以后它不敢了,它剛剛主了你,是接你的意思。”
落錦書拂了拂肩膀,道:“我還沒接它。”
心機狼,兇了還要裝可憐,裝委屈,這跟綠茶白蓮有什麼區別?
搞不好最后膝蓋也是裝給云淵看的,看我都跟示弱了,是不依不撓的。
云淵眉角垂下,藏起心虛去牽的手,“咱……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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