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要問什麼,只能寒暄:“殿下明日要去宮里麼?”
桓煊乜著,一時不知道是真遲鈍還是裝糊涂。
“你知道方才在酒樓里遇到的那對夫婦是誰?”桓煊道。
原來是這一茬,隨隨恍然大悟,不過委實不明白齊王為何主提這事,難道不應該絕口不提,只當沒這事發生麼?
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桓煊道:“你看見太子妃了?”
“回稟殿下,民看見了。”
“你知道你生得像?”
“知道。”
桓煊看著的眼睛,想從眼中看出一點緒,但琥珀的眼眸里只有淡淡的困。
他抿了抿:“什麼時候知道的?”
隨隨思索了一下時候知道最為合理,答道:“回稟殿下,是院子改名的時候。”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麼把你帶回長安。”桓煊道。
隨隨道:“民知道。”
“你不怨?”桓煊起眼皮看。
隨隨暗暗揣一個真正的貧家遇到這種事該是什麼反應,然而不是真的鹿隨隨,始終隔著一層,只能盡力而為:“民不怨,因為這張臉,民才能待在殿下邊。”
“要你做另一個人你也心甘愿?”桓煊道。
他語氣不善,隨隨卻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他了,想來是因為方才見到阮月微,找替的事讓正主撞了個正著,眼下心里不舒坦,便把氣撒在上。
他打定了主意要找茬,無論說什麼他都能挑出錯來。
隨隨子好,又因欺騙他心中有愧,凡事愿意多遷就他些,但也經不住反反復復的折騰。
也有些疲憊,敷衍道:“殿下對民有救命之恩,民侍奉殿下是應該的。殿下要民做什麼人,民便做什麼人。”
“如果救你的不是孤,是豫章王呢?”桓煊一哂,“難不他要你做什麼你也去做?”
若發現的是豫章王,沒等傷養好就找機會跑了。
但不能說實話,只得道:“不是的。”
桓煊道:“桓明珪和孤有什麼不同?你跟著他一樣錦玉食,他比孤溫,比孤風流蘊藉,你跟著他不比跟著孤好?”
隨隨抿了抿,知道說什麼話能安他,他從阮月微那里想聽聽不到的話,為一個合格的替該說給他聽的。
可說不出口,那句話卡在嚨里,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很喜歡你,”桓煊接著道,“他心里也沒有什麼人,你跟著他不用裝作另一個人,你跟著孤就只是個贗品。”
頓了頓:“難道你喜歡做贗品?”
隨隨仍是道:“殿下要民做什麼,民便做什麼。”
桓煊盯著看了半晌,忽然一哂:“很好,算你有自知之明,你這樣的人也只配做個贗品。”
他的聲音陡然冷下來:“你從今以后都別忘了,安安分分,一輩子做你的贗品,別肖想其他。”
撂下這句話,他猛地撥轉馬頭,留下隨隨怔在原地。
桓煊一聲不吭掉頭就走,顯是惱了,回王府去了。
侍衛們墜在十來步開外,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只是突然看到齊王殿下掉轉馬頭,面面相覷,不明就里。
齊王殿下從瓊林閣出來時臉便不太好,他們還指鹿娘子能安他,誰知兩人并轡行了一段路,反倒了這樣。
可他們是齊王的侍衛,只能跟著齊王走,即便有些擔心鹿娘子孤一人,也只好策馬跟上去。
桓煊的馬速并不快,關六和宋九等人很快就追了上去,落后一兩個馬,小心翼翼地跟著。
桓煊轉過頭掃了他們一眼,見十多個侍衛都在后,挑了挑眉,指了宋九和馬忠順兩人道:“你們送回山池院。”
侍衛們松了一口氣,大半夜的,這里人煙又稀,鹿娘子這麼貌,一個人騎馬走夜路,還真讓人放心不下。
桓煊乜了兩人一眼,冷冷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去?”
兩人連忙策馬疾奔而去。
桓煊這才轉過,一夾馬腹,朝著城北的齊王府行去。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喜聞樂見的狗子作死又來了
明天三次元有事中午不更,這章就不算加更了,算3月21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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