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閉著眼睛，卻沒有跟季杏說過話。季杏半坐在地上，只覺被太烤得滾燙的地面都不能溫暖的心。以為憑著凌安對自己的寵和信任是不會去搜查的房間的，可是沒有想到……也不過如此！

是啊，不然，唯一的兒子慘死天牢為什麼他一聲都不吭！為什麼能如此狠心！

沒過一會兒，派去查看的人就回來了，那人恭敬稟報道：“回老爺，在二夫人的房里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著他將一個致的木盒子呈了上來，這木盒子就是當日凌婉去見季杏的時候用的。

凌安打開蓋子，瞬間一濃郁的幽香頓時盈滿了整個院落，再看里面一塊黑沉沉的東西躺在正中央，還泛著紫，這味道正與那留下來的合歡香一模一樣！

他“啪”的一聲蓋上蓋子，沉聲問道：“這是什麼？”

什麼，答案已經很明顯。

季杏冷笑一聲，臉上并沒有一懼意，“這是什麼，老爺不是已經知曉了麼？”

果然如此！凌安的心不斷地下沉，這個日日夜夜睡在他邊的人今天他竟然到陌生得很。

“你為什麼要做出這等下三濫的事來！”

凌安氣的將手里的盒子“啪”的一聲摔到地上，盒子在地上彈了幾下然后就整個都散了架，可見凌安用了幾分力氣。

“我雖然有這東西，怎麼就能證明凌婉手上的合歡香就是我給的？老爺縱然在糊涂也應當查探清楚再來問妾的罪！”

“那我問你，你留著這合歡香的原料是為何？”

大宅子里尤其是高門府邸里最忌諱這種東西的出現，季杏的房間里卻搜出了這樣的東西，這東西用在他上那簡直人笑掉大牙，若是沒有用到他的上，那真的是好玩了……

這個問題，季杏無論怎麼回答都是個錯！

“老爺，這原料的用途什麼時候就只有做合歡香這一種了，安神香里面放這東西是可以提升效果的，妾雖有這東西難不天底下所有的合歡香就是我制的不？”

“此話當真？”凌安更寧愿相信季杏的話，因為畢竟是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他寧愿被冤枉了。

“姨娘，這原料雖然有寧神的效果，但是用多了會使人上癮，久而久之會使人的遭巨大的損傷，姨娘應當不會不知道這一點的吧？”

季杏猛然看向蘇錦繡，差點忘了，這個賤·人會醫！

“學識再淵博的人也總有錯之，我即便通制香手藝卻也難免疏忽，今日若不是世子妃提醒怕是以后會釀大禍呢。”

季杏果然是季杏，只一句話就將這難題給化解了。

“哦，那姨娘可知曉每個人制香都會有自己獨一無二的特點的，也就是說每一支香看起來一樣實則都是不一樣的？”蘇錦繡又問道。

“自然，世子妃想證明什麼？”

“姨娘制香喜歡在最里面刻上一個杏字吧？”

季杏“咯噔”一聲，卻見蘇錦繡已經拔下了頭上的簪子將方才那一塊從船上撿回來的膠狀給劃開了。

紫的里一下子暴在之下，那幽香越發的濃重了，所有人幾乎同時捂上自己的，生怕會吸到自己里。

只見里面刻著一個小小的杏字，梅花小篆，正是季杏平時寫字的字。

見到這個凌安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字他都看了幾十年，怎麼會不認得，這個分明就是制出來的！

季杏沒有想到蘇錦繡還知道這個東西，一般這個只有懂制香的人才知曉的，沒想到蘇錦繡卻知道了。

撿起地上的那個合歡香原料，笑了，“我雖有過錯，可也是希婉兒有個好錯，只是用錯了方法，如今事已然如此，要刀要剮，隨你們吧。”

世界上最難猜的就是人心，季杏這一副模樣倒是比劉蓉這個親生母親更加像一個母親了，只是流在臉上的疼時為誰就不得而知了。

“松鶴死了，我一個人孤苦無依，好在還有一個婉兒善解人意，我雖然是的二娘也希能有個好去，這才昏了腦子，犯下錯事，老爺，事到如今，妾沒有什麼要狡辯的了，請求老爺留季杏一條賤命，妾會終日閉門不出，從此青燈古佛，祈求老爺安康。”

這其中的，幾分真，幾分假，沒有人知曉。

只是聽在蘇錦繡的耳朵里卻十分諷刺，倘若真的心死而去，稱心誠意要為凌安祈福又怎麼會留紅塵富貴，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出這樣清高的模樣？

凌安到底心了，松鶴他養了近二十年，說沒就沒了，他心疼更何況從小就視松鶴為命的季杏呢？這是把對松鶴的轉移到了凌婉上吧，父母心思又是誰能完全說誰對誰錯呢。

“你既然犯下這錯事，也無可挽回，從此便留在自己院子里吧，沒有什麼事就不要出來了，這掌家還是由錦繡來吧。”

這是為了剛才的事跟賠罪麼？蘇錦繡撇過頭，輕易原諒做不到，祖母本來就不好這下更是臥床不起，能做的只能控制自己不輕易去怪罪。

眾人都散了之后凌宣才問出了自己剛才一直疑的問題，“你方才從京郊外面回來，那船應當也不在了才對，這香，你是如何得來的？”

聞言蘇錦繡嘆了一口氣，“我哪里有這個本事，們行事謹慎，這東西早就被拋了湖中，這香是青竹表哥在池塘里找了一個晚上才找到的。”

所幸香料不腐不融，他才能找到，但是這麼大的池塘，他可是找了整整一夜啊。

青竹表哥，他這是……在怪罪自己沒有照顧好二表哥吧……

當時的況他也在場，他是因為沒有提早發現船里的貓膩才讓青修表哥被人算計了。清修表哥雖然為人和善，實則心里比清竹表哥還要驕傲，這件事還不知道對表哥的打擊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