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本是隨意一瞟,卻不曾想找到了個意外之人。
“莞青呀,跑這麼快做什麼?”
他話音剛落,隨手甩出一枚金葉子,正好砸在了李莞青的腳邊,金葉子叮叮當當的在地上磕的作響,卻無人敢上前去撿,只安安靜靜的躺倒在一邊的草叢之中。
李莞青苦著一張臉,站在原地不敢。與李昭華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在這宮中地位尷尬,如今的皇帝只有一個兒,自然是如珠似寶的捧在手心之中,但現如今的皇后又豈是個容人之人?莫說是李昭華,就連這麼一個公主也視作眼中釘中刺,不得找個機會就送去和親。
多年來虧得李昭華戍邊在外,才免了和親之苦。在宮中也裝作刁蠻,鬧出的些不懂事的笑話常惹得皇帝憐惜,總歸不至于把隨隨便便的嫁了。
這麼多年來,李莞青雖是錦玉食卻也過的如履薄冰,尤其是大皇子李景隆,總是會想出些奇奇怪怪的手段來對付,為的也不過是博皇后一笑。
今日原本只是打算請完安就走,誰曾想,一時想湊熱鬧的心反倒是將了自己一軍。
李莞青回過頭,強做笑臉道:“大……大皇兄。”
李景隆繞著走了一圈,突然手拍在了肩上:“皇兄難道是獅子,能一口把你吃了不?跑的這麼快做什麼?”
李莞青忙納福,焦急道:“莞青還有急事,就不打擾大皇兄了。”
說罷抬便跑。
李景隆并不著急,耍猴一般看小跑了幾步,不急不慌道:“站住。”
輕飄飄的兩個字聽在李莞青的心上仿若千金巨石,的雙發麻,僵在原地不敢分毫,雙腳像是生了一般,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李景隆慢悠悠的走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看的李莞青手臂發抖,才笑道:“莞青這麼著急的事要往哪兒跑呀?怎麼也不給大皇兄好好說上一說?”
李莞青強裝鎮定,嘿嘿笑道:“不過是些兒家的私事,就,就不勞煩大皇兄了。”
李景隆輕聲笑道:“什麼私事?連皇兄都不能告訴?是不是,林相爺府上的事啊。這幾日,莞青你同林家小子走得很近啊,可不是神有心?”
李莞青聽李景隆扯上林府,原本高懸了一顆心,可見他吧話頭歪到了男之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是,莞青,莞青覺得,林家哥哥……”
李景隆卻話鋒一轉,“恐怕是另有所指吧,莞青你是想用兒私來搪塞皇兄?皇兄可不上這個當啊。”
見李景隆雙目似鷹隼一般,李莞青覺得頭皮發麻,眼睛里都要被嚇得淌出淚來,忙曲拜別:“皇兄,莞青先走了。”
平日里行事乖張,從不講什麼規矩,這是整個宮中之人都心照不宣的事,為的也是防今日之景,若是個循規蹈矩之人,只怕現在被李景隆陷在原地不得。
偏生平日里就晴不定,向來不守規矩,此番就算是直接走了,大皇子日后頂多也只能揶揄兩句。眼下提著子就要跑,只想著趕快逃離這個煞星。
卻不想,李景隆踩住了的擺,測測的笑道:“站住,你想往哪兒跑?”
李莞青神一凜,回咧:“莞青,莞青沒有想逃跑。”
李景隆這次是表面功夫也懶得做,威脅道:“我勸你老實一點,別在那跟我作妖,你最好認清自己的份。你不過是一個和親用的棋子而已,這是宮中能一日,就老實的一日,別想著我玩什麼花招,我多的是辦法整治你。”
李莞青被說的眼圈一紅,的確,公主這兩個字看起來尊貴無比,可若是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母親護著,注定就只是用來和親的籌碼,從來都清楚自己的份,只是此刻被人扯開遮布,朝著傷疤撒鹽,心中疼的不行。
眼角蓄淚,垂下頭低聲道:“莞青,不懂皇兄在說什麼。”
李景隆嗤了一聲:“你不懂?行呀,我教你懂。”
李莞青嚇得面無,眼淚已淌了下來。
就在以為今日又要李景隆一頓辱之時,一聲清冽的“大皇兄。”,不急不慌的從前方飄了過來。
李莞青訥訥的抬頭,只瞧見李景隆又變回那一副笑面虎的模樣,雙手背后,朝著前方走來的鄭青云笑道:“三弟妹,不是說要去和母后請安嗎?怎麼又過來了?”
鄭青云瞟了一眼正流著淚的李莞青,心下有數,只道:“青云早就同公主殿下有約,今日本是要一同與皇后娘娘請安。只是到了這花園之時,公主方說看見那邊有一只蝴蝶飛了過去,像是傳說中難得一見的夜蝶,便追了過去。青云還沒來得及攔住公主,接著就尋不著公主的影,一直都在這花園等著,現在找到了公主,真是萬幸,公主殿下,如今蝴蝶也不見了,還是同青云一起給皇后娘娘請安吧。”
李莞青愣了一下,見鄭青云角含笑,悄悄用手指指了李景隆,方反映了過來,也不管眼淚是否了干凈,直笑道:“哎,哎,果然是我眼睛花了,蝴蝶跑著跑著就不見了,還是沒有緣分。我跑不見了蹤影,也尋不著三皇嫂,便獨自給母后請安,心下正對三皇嫂過意不去呢。”
李景隆自然不信這麼荒唐的理由,他掃了一眼鄭青云,只見走到李莞青的邊,拍了拍李莞青的手,像是安一樣道:“蝴蝶總會有的,公主殿下不要急于一時。”
李莞青忙握住了鄭青云的手,聲音染上了幾分哭腔,“也對,咱們先走吧。”
鄭青云含笑點頭,拉著李莞青朝著候在前面的靜慈師太走去。
李昭華見鄭青云如此膽大包天,在自己面前帶走人,忍不住道:“三弟妹留步。”
鄭青云原本與他而過,正離去,卻是足下一頓,“大皇兄還有何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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