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盡管憤憤不平，可妙音只有領命。

只是沒想到，尚未走出，在門檻，便被攔了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

妙音咤道：“好狗不擋道！”

赤炎墨眸中閃過一厭惡，手指一，方向要拔劍，卻見崔文浩已經迅速的站起來，不快不慢，正好擋在了的面前。

“妙音姑娘，只怕，今日這里，您是暫且出不去了。”

見他如此，妙音氣道：“他便算了，崔史，娘娘是如何待您的？可您就是這麼回報的？”

崔文浩面愧，卻直起腰：“崔家世代忠君國，抱歉，無論娘娘如何賞識，可崔某人的心目中，只能效忠一人。”

林錦已經完全聽明白了。

原本也是想要把妙音給摘出去，可卻忘記了，做為跟在旁的左膀右臂，他們又怎肯輕易的放過呢？

現在可好，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好歹可以保護。

林錦扭過頭，定定的著明景軒，深吸一口氣，開口道：“皇上反敗為勝，我甘拜下風，勝者為王敗敗為寇，我愿意接任何置！”

“小錦！”妙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你在說什麼！咱們還有人，朝堂上那些人不會置之不理的。”

“妙音。”林錦苦笑：“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嗎？”

“皇上，自始至終，都沒有輸。他只不過是放下段，陪我做了一場游戲罷了。現在他膩了，不想再玩下去，這場游戲，也自然是要收場了。”

說罷，笑著看向明景軒，只是眼底卻是一片冰涼：

“我說的是不是，表哥？”

這個悉的稱呼，好似回到了從前一般。

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而他，則是那個高大的年。

林錦紅親啟，繼續道：“其實皇上在拿出同道堂的印鑒時，便已經是最大的提醒了。”

“這場游戲，一直都是您的主導。什麼時候結束，發展到什麼程度，都是由您一手控罷了。您冷眼旁觀，看我像個跳梁小丑一樣，而做為莊家的您，卻坐穩背后，勝券在握。同道堂的印鑒便是提醒我，這場游戲，該結束了。”

虧還在想著，是不是明景軒要代什麼，亦或者是真的后悔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反轉。

依著的聰慧，不會想不出，然而，卻是為了字所困，全部的心思都在那上面打轉。

明景軒目灼灼，盯著林錦的臉。

良久，終于開口：“不愧是皇后，一點便通。”

“可我還是想不，皇上為何要甘愿這麼大的委屈，與我做這麼一場游戲？”

還是笑著，可那笑容似乎要掛不住了。

明景軒居高臨下：“只有皇后出手，才能除掉林黨。”

突然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

因為是林如松的兒，只有朝政全部都在了的手中，林如松的狐貍尾才會出來。而后，以林如松的格，勢必會要干涉朝政，而林錦也會為了兒而起反抗。

他早就謀算好了一切。

這三年來，他冷眼旁觀，看著自己失去兒，看著自己的忍，悲哀和憤怒，發。這一切他都知道，他甚至知道，在邊的那個孩子，就不是自己兒。

這也難怪他會一直橙兒，因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親生兒，早就被送走了。

所以他不驚訝，所以他才會那麼輕易的接了橙兒的歸來。

林錦突然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

妙音有些著急，怕是真的了刺激：“小錦，你別著急，還有橙兒呢，你還有橙兒。”

只怕，橙兒也保不住了啊。

終于，停止了笑，可眼淚卻直接滾落下來。

“不知道皇上，預備如何置我這個大逆不道的人呢？”

窗外的，長長短短的打了進來。

明明是臘月，明明天上還飄著鵝大雪，可那線卻顯得無比耀眼，加上屋里熱乎乎的地龍，有一種春意暖暖的錯覺。

而他的臉，卻漸漸融合在這強烈的線之中，讓人逐漸模糊。

而他的聲音，卻如同外面冰封的大雪一樣冷峻。

“林氏品行不端，心懷不軌，不堪母儀天下之重任！今，廢黜！從今往后，圈進于瀛臺，無朕之命，終不得踏出一步。違令者，斬！”

林錦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走的，等清醒過來，再看眼前的時候，只有一臉擔憂的妙音。

“小錦，小錦。”

晃著自己的胳膊，見渙散的眼神終于重新聚焦，頓時松了一口氣：“太好了，我方才真的怕.....“

后面的話沒有說。

“怕什麼。”

輕笑：“難道，還怕尋短見？”

“從十四歲那年，我便從這個甜的夢里醒來了。"

輕輕一笑，聲音很淡：“最怕生在帝王家，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步步為營，步步驚心，一個不查，便是滿盤皆輸。如今，我是徹底的輸了！”

見如此落寞，妙音一下子哭了出來：“小錦，你還有我，還有橙兒......”

“是我對不住你啊。”

林錦轉過頭，著：“妙音，恨我嗎？”

“若非是我，你現在還在乾州過著安然無恙的生活，亦或者回到了西南一偶，在十萬大山里，快樂的生活著。而不是后半生要跟我這個廢后，被囚在這里，殘了此生。”

“沒有。”妙音哭著搖頭：“我的這條命，是你給的。咱們相互扶持，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小錦，你不應該自暴自棄。”

“是啊，多的大風大浪，都過來了。”

抓住妙音的胳膊：“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了。”

“這一次，是真的，山窮水盡了。”

這世間最可怕的事便是，你一直將對方做為對手，認真的在博弈。可后來發現自己輸的好慘，更可怕的事，對方只是隨意的了手指，便是實力的碾。

林錦苦笑。

這些年的忍也好，爭斗也好，左右搖擺不定，在這一刻，卻顯得如此的蒼白，可笑。

罷了，輸了，就要認命。

著窗外，喃喃自語：“我現在唯一擔憂的，就是橙兒啊。”

窗外，雪下的更大了。

橙兒正在屋里玩著呢，突然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頓時歡心，邁著小短蹬蹬瞪的往過去跑：“母后，母后。”

等撲上去才覺不對，仰起頭，便看到了那張陌生又悉的臉。

“父皇！”

橙兒驚喜極了，抱著他的：“父皇怎麼來了，是想橙兒了，過來特意看我的嗎？”

“嗯。”

明景軒蹲下子，抱住兒的子：“橙兒都好幾天沒來瞧父皇了。”

聽出了這話的委屈，橙兒張極了：“前幾天是玥兒姐姐大婚的日子，母后很忙，也沒有人來帶我過去。其實，我心里真的很想您呢。”

“真的？”

“嗯。”

見橙兒點頭那認真的小臉，明景軒蒼白的臉終于綻出了一笑容。

可很快，便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怎麼了？”

橙兒連忙過去給捶背，一邊捶背一邊心的問：“父皇是不是了寒氣了？”

好容易勻，明景軒一笑：“父皇沒事，看到橙兒，什麼病都好了。”

橙兒心里滋滋的，討好似的跑到榻上，將自己方才玩的玩一腦的都抱過來。

“父皇看，這是九連環，可好玩了，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皇上。”

小安子沒忍住，在一旁提醒：“赤炎將軍和崔大人還在上書房里等著您呢。”

明景軒手，阻止了他。

橙兒卻已經聽到了，眨著眼睛：“父皇要去忙了嗎？沒事，我可以自己玩的。”

這麼聽話懂事的小姑娘，每次見面都明景軒的心中一，總想要更疼一些。便手了的頭頂：“父皇有要的事，等一忙完，就過來陪橙兒好不好？”

橙兒認真的點頭，而后一笑：“父皇快去，橙兒在這里等著您。”

明景軒依依不舍的離去，待一出去，便對小安子道：“往后在公主跟前說話，注意些。”

小安子連忙低頭：“是。”

這個兒不僅是的掌中寶，對他，也是一樣。

對的愧疚，只怕，要用一生來償還了。

在瀛臺的三年里，一切一如既往。

碧的琉璃瓦在下閃耀著人的澤，朱紅的宮墻是歲月的痕跡，這里記錄著他的年，年和青年，以及兩人那些共同融的快樂時。

明景軒微微垂下了眼眸。

進到上書房時，屋里的兩人一看到，頓時跪下。

“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明景軒淡淡道：“兩個卿，救駕有功了。”

“皇上。”

赤炎墨抬起頭，雙手抱拳：“微臣為皇上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臣也是。”

明景軒點點頭：“卿們的衷心，朕自然是信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將自己的家命都付在你們手中。”

“只不過。”

他看著崔文浩：“聽聞崔卿剛剛婚？不知新娘，娶的是哪家千金。”

崔文浩心中一抖，跪了下去：“皇上！”

“哎，怎麼又跪下了。起來，快起來。”

崔文浩心中苦，知道皇上這是秋后算賬來了，只有道：“回皇上的話，微臣娶的人，是臣賊子林如松之，林玥。”

赤炎墨微微驚訝的側目，不過什麼也沒說。

“哦，是林玥啊。”

明景軒點點頭，若有所思：“別說，那丫頭朕還真是沒見過，不過林家出人，看來，卿得此娥，也是一種福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