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對,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孩子的名字還沒有取,冥野是不會丟下我們母子倆不管的,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
我要冷靜,此刻絕不能了分寸,反而讓躲在暗虎視眈眈的人抓住了把柄。
“幽花,快,扶我回屋。我要守在屋子里等著冥野回來。”我抹了把眼淚后將手搭在幽花上,拖著沉重的軀緩緩地走回了屋中。
夜愈漸濃重,一彎猩紅的殘月高高地掛在墨黑的天空上,周圍繁星點點,璀璨異常。屋的白燭又續了一,我依舊沒能等到冥野的出現。
心猶如懸在高崖邊上,搖搖墜。
“娘娘,您別等了,小心熬壞了。一會兒就是子夜了,殿下大婚,斷然是不會再到傾心苑來,您不如還是去歇著吧?”幽花睜著一雙熬紅的眼睛心疼地勸我。
前院時不時傳來鑼鼓的喧鬧聲,夜空中更有玄鷹低翔,種種的一切都意味著王府中要有隆重的事即將發生。
可我偏偏不甘心,更加不相信冥野會這麼突然地就拋棄我。明明前幾日他還在我耳畔說著溫存的話,而今卻要擁另一個人懷,這我如何能信?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即便是等上一日,兩日,十天半個月又或者更長的時間,我都要從冥野口中聽到事的全部真相!
“吉時已到——”
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一道尖利的喊聲,隨后便是震耳聾的鑼鼓聲以及連綿不絕的禮炮聲接連響起。
我再也按耐不住,蹭地站了起來,徑直地沖到了屋外。隔著老遠我便看到彩盤旋于天際,玄鷹低翔著隨在后,金鷺銀鷺排兩隊相輝映,拖尾而行。
在間,大婚之禮上能用彩開道的就只有閻王與鬼王。
從前冥野也曾許諾要給我這等豪華的婚禮,我雖然害地什麼也沒說,心里卻一直期盼著這一天的到來。而今看到眼前這一幕,我的心卻猶如被鈍刀劃過般生疼。
我心的男人要大婚了,可花轎上的卻不是我……
凄厲幽怨的鑼鼓聲越來越清晰,開道的彩也離傾心苑的上空越來越近,我的心不由地越發起來。我暗自期盼著大婚的不是冥野,許是別的權貴,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周圍的氣溫愈發地冰冷,濃重的霧氣將傾心苑外的大道籠得嚴嚴實實。隨著鑼鼓聲的靠近,濃霧中忽然走出四個穿華服的鬼差。他們兩兩各站一側,頭頂黑白帽,華服中央用銀線繡上了大大的“囍”字。
跟著的就是十六個抬著金“囍”字黑楠木牌的開道鬼卒,他們排兩隊將騎著赤紅駿馬的冥野圍在中央。
后方則是一頂素錦白緞繡鎏金花紋的喜轎,四角各自頂著四個栩栩如生的金兇,正前方是灰白孩骷顱制的骨簾子,其后有一方燙銀的鏤空錦緞作幕簾,約約能夠看見一位穿鎏金素錦戴著骨翠頭飾的新娘。
只是我顧不得細看那喜轎中的新娘,滿心滿眼就只有坐在赤炎馬上的冥野。
他穿一襲玄黑繡著祥云紋的長衫,頸邊用細小的琉璃珠子地纏著,腰間是泛著銀的麒麟皮帶,左側別著一枚通的玉佩,長發悉數綄起,斜別著一饕餮紋的冥金簪子,英氣十足。
我癡癡地站在門邊注視著騎著赤炎馬緩緩而過的冥野,期盼著他能夠回過頭來看向我。哪怕只是看我一眼,只是一眼我便能堅定他心里還是有我的。
可是直到迎親的隊伍逐漸走遠,冥野都不曾回頭看我半眼。
心,霍地一下被生生地扯兩半。
我再也顧不得王府中的那些規矩忌,淚水啪嗒啪嗒地不停往下掉,像是有個鐵榔錘哐哐地不停往口上砸般,難得厲害。
這一刻,我只覺得整個人都已經不控制了,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困難,腦子里來來回回不停地回放著冥野騎著駿馬從門口走過的畫面,耳畔卻是他從前對我說過的那些甜言語。
世上真會有人薄到轉頭就忘了自己許諾過的海誓山盟嗎?或許真的有人如此薄涼,但我絕不相信那個人就是冥野!
看著迎親隊伍逐漸走遠,我轉頭便沖回了房中,一把抱起躺在襁褓中睡的孩子,發瘋似地往苑外沖。
如今的我已經管不了其他事了,作為一個母親,我絕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剛出生就失了父親的疼。而作為一個人,我更不能在生產過后的第二天就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于他人!
“冥野,你等等,冥野——”
我扯著嗓子哭喊著,連嚇醒了孩子也沒顧上,毫無統地往前跑。
守在苑中的鬼護衛們沒想到我會突然這麼激,苑子里其他鬼仆更是嚇了個大跳,愣了好一會兒才又反應過來,死命地拽著我的胳膊不讓我繼續往外沖。
幽花急得雙眼通紅,淚水眼看就要落下來,拽著我的手腕突著分明的青筋,焦急地勸說著:“娘娘,今日是殿下大喜,舉族同慶,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事。若是讓葉娘娘知道了,麻煩就大了!”
眼看迎親隊伍就要消失在拐角,若我再不追出去就再沒機會,又怎麼能將幽花的勸說聽耳中?
“你們別管我,今夜我必須要找冥野問個清楚!我要他親口告訴我,心里是否還著我,是否還念及他與我孩子的父子之!”
話才說完,我手就要將幽花再次推開。
幽花見我如此激,拽著我的手更是不敢放松,招呼了好幾個鬼護衛將我重重圍住,說什麼也不肯讓開半步。
原本我就弱,了這麼大刺激之后更是虛得厲害,掌心里滲出的汗滴都是冰冷的。沒等我再做出其他作,里便有一強烈的暖流急涌而出。
子猛然向前一俯,殷紅的鮮頓時如泉涌般從口中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