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野,是你嗎?冥野——”
我著那道悉的背影,心頓時就痛了起來,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腦子里第一個反應就是沖出去。
這段日子我只要一閉上雙眼,浮現的必定是他大婚時穿著喜袍的模樣,那是何等的英俊與威風,怪不得整個間的鬼都想要對他投懷送抱。
可一想到他后喜轎里坐著的不是我,而是另一個人,我的心就像是被千刀萬剮般劇烈疼痛著。
我好想沖上前抓住他問問清楚,為什麼這段日子一直不來找我?是不是他早就厭惡我了,卻為了我腹中的孩子沒有開口,直到我平安誕下人鬼子,他才放心地絕而去。
只是沒等我沖出太極圈外,遠遠地就看見容納笑意地向冥野走去。臉上顯然已經沒了失去雙臂的悲痛,眉梢間都是喜,跟在后的靜霜也不似從前高冷,角著一抹揮之不去的笑意。
忽然,我的注意力被靜霜懷中的襁褓吸引住了。
雖然我們距離很遠,但我還是看見了那襁褓中出的小手,那是我孩子的手!我的孩子左手手背上有一類似鬼火的胎記,即便是我死了也絕對不會認錯!
可是為什麼我的孩子會在靜霜懷中?
不對,瞧靜霜卑躬屈膝的模樣,顯然只是跟在容納后做個小跟班罷了。而今容納失了雙臂,卻沒辦法抱著孩子,所以才會讓靜霜抱著,否則如今我的孩子就會躺在容納的懷中!
在我離開之前葉不是向我承諾過會好好養我的孩子長大嗎?所謂的好好養我的孩子就是給容納照顧?
此刻我只覺得頭暈目眩,任何詞句都無法形容出我心中的震怒與崩潰。
且不說容納是一冷的惡鬼,單說對我滔天的怨恨,我就不相信會好好地照顧我的孩子。將我的孩子給,這不等于是將羊送虎口嗎?
我可憐的孩子,他還尚未足月,若是容納想要對付他,那就比死一只螞蟻還要簡單!
是我太過大意,竟然相信了葉的鬼話。我心里還想著畢竟是我孩兒的,虎毒不食子,也絕不會對自己孫兒做什麼。卻忘了葉本就是一個惡鬼,本沒有常人的同理心,又怎麼可能會懂得骨親?
為了不讓我和冥野在一起,葉甚至不惜和冥野大打出手。如此的不待見我,而我卻相信會真心對我的孩子。
我真是蠢鈍如豬!
這時我再也忍不住心的沖,站起就要上前將自己的孩子搶回來。
沒等我邁腳,葉卻突然從靜霜后走了出來。上依舊穿著那套華貴的黑羽,臉上妖艷的妝容卻比以往更要奪目。
葉就這麼遠遠地站著,冷笑地凝視著我,眸眼中滲著的都是對我的輕蔑與嘲笑。仿佛在對我說:“董雪,你真是沒用,自己的丈夫留不住,連孩子也保護不了……”
而后就轉過去不再看我,笑意盈盈地逗起了我的孩子,我甚至還約聽到自己的孩子對著容納“娘親”。
不,為什麼會變這樣,那明明是我的孩子,我才是他的娘親!
紅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旁,地握著我的手腕,幽幽地在我耳畔邊問著:“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幕,你心里痛嗎?”
“痛,我的心真的好痛!”我反手抓住紅姨的胳膊,子卻止不住地抖著,連坐穩的力氣都快要沒有了。
好一幅妻妾和諧的畫面,他們幾個湊在一起,隔著老遠我都能到他們心底的歡喜。可明明那份歡喜與幸福應該是屬于我的!
冥野是我丈夫,他們抱著的是我的孩子。憑什麼他們在一起歡歡樂樂,而我卻要承骨分離,家庭崩裂的痛楚?
紅姨走進圈,地抱住我,安地在我耳邊說著:“心痛就對了,記住你今日的痛楚,也要記住到底是誰讓你這樣難過,都是這群鬼將你害這樣。”
用力地住我的肩膀,強迫著我著的眼眸,一字一頓地說:“小雪,你必須要將這種疼痛的滋味牢牢地記在心底,只有這樣,你才能做好一個神婆,才能將這些傷害過你的鬼置之死地!”
我失魂落魄地點著頭,無盡的不甘與怨恨如水般涌上心頭。
往事歷歷在目,時至今日我還是不能相信冥野做出了背叛我的事,可是我卻不得不去接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是我親眼看著冥野騎著赤炎馬娶了別的人,又是我苦苦等待卻沒能將他盼來。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想再為冥野找任何借口辯解了,他就是不我了,不想要我了,我拼了命去守護的最終還是沒了。
紅姨著我傷心難過的模樣,臉上出了一憐惜,無奈地嘆了口氣抬起手來輕輕地為我拭去臉上的淚水,低聲安著:“別哭了小雪,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千萬不要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放棄了自己的全部。”
我默默地點著頭答應著,心的悲傷卻抑制不住地劇烈翻涌。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但愿從一開始就不認識冥野,也不至于如今心都給他了,卻連拿回來的能力也沒有。
到底紅姨也和我相了這麼久,了解我的心,知道我不是那種說放下就能立馬斬斷的人,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勸我,轉而將手上尚未熄滅的蠟燭遞到我的面前。
“你拿著這蠟燭將這被子燒了。”
我接過紅姨手中的蠟燭,幽幽的火在風中不停地搖曳著,猶如我此刻的心搖擺不定。
周圍的犬吠聲已經趨于寂靜,我心里清楚這被子一旦燃燒殆盡,我就要正式踏上為神婆的道路往后興許就要和冥野為敵對的關系。
許多事原本就都不是我能夠控制,上天早就已經注定好了一切,哪怕不愿我也必須要去接。
沒有任何的辦法,我深呼了口氣閉上眼睛后,咬著牙便將手中燃燒著的蠟燭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