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男人奇怪的很,大半夜的出現在這廟庵之中,說自己是趁夜歸來卻又不回自己的房間偏偏躲進鐘里換服,又問我為何不認識他,而今還要打聽我來此的目的。
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還不清楚眼前這人的份之前,還是不要和他多說什麼的好。
我隨口扯了個謊說:“我們不過是經過附近,迷了路,正好來到這里,所以借住一晚罷了,能有什麼目的。”
那男人顯然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微瞇著眼凝著我說:“當真如此?”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男人的眼睛里好像有一把刀子。并非是那種鋒利的寒刀,而是一把刀,乍看之下并無威脅能力,可不經意間那把刀卻能剖開人心深最底層的。
心中不由地慌,我再也不敢繼續和他談下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出了什麼馬腳,到時候再惹出什麼禍端來,那就不好了。
就在我正準備借口離開的時候,屋外卻傳來了紅姨的呼喚聲。
“小雪,小雪——你在嗎?”
我下意識地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去,遠遠便瞧見了披著襖子滿臉著急的紅姨,開口就朝喊了句:“紅姨,我在這里!”
隨即又轉過頭去對那男人說:“我朋友來找我了,再見。”說完話,我就要往屋外走。
恰好這時紅姨也走了過來,一眼就瞧見了屋的男人。
那一瞬間,我心想不好。三更半夜,我們兩個孤男寡地呆在一塊,總覺得不太好。
然而紅姨臉上的表卻很是奇怪,并沒有我預想中的生氣,反而還帶了一的欣喜。
我正詢問紅姨一番,站在我后的男人卻搶先一步走了出去,微笑著說:“我正納悶著自己這個破廟宇怎麼會有個小姑娘在這里迷了路,原來是紅婆子你帶進來的。”
紅姨疑地看了我一眼,拉著我的手臂在耳邊低聲問:“剛才你們都說什麼了?”
我瞅了下那男人,又搖著頭對紅姨說:“我警惕心可高著呢?什麼都沒對他說。”
“所以你也沒告訴他,我們來這里是為了尋求高人的幫助?”紅姨問。
“沒有。”我又搖了搖頭。
站在一旁的男人卻地嗤笑了聲,搖頭著我說:“你這種就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告訴你小丫頭,我就是你們這次要來找的人,道號長云。”
“你說什麼?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高人?”我驚訝得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瞪圓著眼珠子看著于眼前的男人。
紅姨一把就將我拉到了后,狠狠地瞪了我眼,又一個勁地和長云道長賠不是。
我也知道自己這麼說是有些不大禮貌,但這也怪不了我,要怪就怪長云道長自己生了一副不靠譜的樣貌。
在我的幻想里,傳說中的世外高人怎麼也得有個百八十歲,白發飄飄,臉上盡是歲月滄桑的痕跡,眸底更是著看破紅塵的淡漠。可絕不是面前這位長云道長這樣的!
雖然他長得也像那麼回事,有修道之人的飄飄仙氣,可他看起來也不過和我一般大,真的能對付孟婆嗎?
我心里犯著嘀咕卻不敢明說,暗自盤算著其他辦法對付孟婆。
長云道長的模樣雖然不大像高人,脾氣卻很有高人的大氣,也沒出對我的惱怒,只是淡淡地說:“如今夜已晚,我云游歸來也累了,你們都回去先歇著,有什麼事明日再談。”
既然長云道長都已經如此開口,我和紅姨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先行回屋。
回屋路上,我按耐不住心中疑,開口對紅姨詢問道:“這件事就靠長云道長自己一個,能行嗎?對方可是孟婆,我看這長云道長年紀不過就長了我幾歲,總覺得不大靠得住。”
紅姨瞅了我一眼,說:“你不懂,長云道長只是看起來年輕,其實他已經有七十歲高齡,比我還年長許多。”
“七十歲?”我驚訝地停住了腳步,難以置信地著紅姨。
而紅姨卻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笑著對我解釋說:“這很正常,一般修道之人都是有功修為的,自然會比普通人要年輕許多。而長云道長這般修為深厚之人,更似有不老容,單憑相貌是絕對不會看出他的真是年紀的。”
從前看金庸小說,里面提到天山姥的不老容我總覺得是天方夜譚,如今見到長云道長之后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孤陋寡聞。
想來在紅姨還沒有將自己的全部修為付我時也是比平常婦要年輕不,如今卻一副老態龍鐘之相,這估計也是失去了修為加持的緣故。
不由地我心里再一次生出對紅姨的愧疚,若是沒有我,想必如今一定也逍遙自在許多。
一路無言,直到回到房中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熄滅了燭火便躺在炕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我忽然察覺有一道極為炙熱的目在注視著我。越躺越覺得不自在,睜眼一看,卻瞧見冥野默不作聲地站在我的旁。
見到冥野的第一眼,心底的欣喜、委屈和怨恨,各式各樣的緒都在頃刻間翻涌上了心頭。我就知道火車上并非我的幻覺,的的確確是他來找我了。
可是既然他已經來了,又為什麼不明正大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怕我怪他娶了別的人嗎?還是他心底也覺得愧對于我?
我怔怔地著冥野的臉,半響也沒說出一個字來,許久才中口中出一句:“你不是不要我了嗎?又一路跟著我做什麼?”
淚水盈盈地落下,冥野卻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卻連話都不說一句,眉頭皺著好似正承著痛苦般。
這時,我才注意到他被滾滾的黑煙所籠罩著,仿佛有無形的烈火正在他旁燃燒。
心瞬間就收了起來,我擔心地看向冥野,手就想去拉住他。不料就在我手的那一瞬間,他旁的濃煙突然就迸裂開來,不到半秒的時間,整個房間都彌漫了一陣濃郁而又嗆鼻的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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