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紅姨凝重的神卻毫不減,急匆匆地抓起院里唯一的大公,“咔嚓”一下就擰斷了那公的腦袋。
也不管那只公掙扎得多麼厲害,紅姨抓著大公的翅膀就朝著大門口的方向開始跪拜,三次過后又接著將灑在院門外,畫出一道紅直線。
這是最常用的辟邪方法,一般是以狗為最佳,若實在尋不到狗,公也能夠勉強替代。不過這方法只能對付一些低等的亡魂或者走尸,對待一些怨氣深重的厲鬼效果則會大打折扣。
只是我不明白紅姨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害死了村里人的明顯就是個厲害角,這種不需要修為就能搞出的把戲本對付不了他。
然而紅姨卻并沒有給我開口詢問的機會,弄完這一切后就將自己關在了前屋中,叮囑我千萬不要打擾,而且無論發生什麼事絕對不能邁出院子半步。
很明顯,紅姨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麼。雖然如今已經失去了所有修為,但出自于神婆的本能還是會讓應到什麼。而能做到這一步,必須要常年累月的修行,以我如今的本事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過這段時間也的確是出了太多怪事,而且我總覺得在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張大網正伺機預備著要將我困住。
我想不明白那背后黑手到底想做什麼,只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有太多無辜的人牽連其中,哪怕我心里再害怕,卻也絕不能袖手旁觀了。
多想無益,我索不再琢磨,乖乖地回到房中開始練習心法。
天逐漸煞黑,蕭瑟的冷風呼呼地從窗中鉆,吹得我渾上下直哆嗦。
忽然間,我聽到屋外院子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咕嚕咕嚕地響著,好似沸水煮開了一般。
我心想著多半是天冷,紅姨想燒水泡腳卻沒注意看火。我擔心水會被燒干,便披著服走了出去。誰知道廚房卻黑漆漆的,一點兒燒火的跡象都沒有。更奇怪的是,我發現那“咕嚕咕嚕”竟然是從前院傳出來的。
前院本就沒有燒火的地方,又怎麼會傳出熱水沸騰的聲音?
這幾天遇見的怪事太多,我心里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又要發生。
后山冒著煞氣的墳冢還沒解決,若是現在又鬧出什麼名堂,那可如何是好?
帶著心中強烈的不安,我小心翼翼地往前院走去,到拐角的時候,我刻意停下了腳步,悄咪咪地探出半個腦袋朝前院看去。
然而前院空的,什麼也沒有,只有那似有似無的咕嚕聲不斷地從院子里傳我的耳中。
怎麼回事?難不院子里還藏著我看不到的東西。
“咕嚕”的聲響越發地清晰,我的頭皮也隨著這聲音的頻率漸漸發麻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炸裂聲。幾乎是一瞬間的事,石井中的水瞬間就濺了起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水花濺到胳膊,瞬間便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燒痛。
這水竟然是滾燙的!所以剛才我聽見的“咕嚕”聲不是有誰在燒水,也不是什麼鬼魅聲,而是井水沸騰是發出的氣泡聲。
墳冢冒煙,井水沸騰,這是兇兆!
怪不得紅姨會這麼著急地拉著我從后山回來,從目前的況看來,這片土地都已經被兇煞之氣給污染了,若是我貿然刨土開棺,就等于自己把頭提到閻王爺面前。
想到這里我不由地覺得背后冷汗涔涔,哆嗦著就要到前屋去找紅姨。
村子里的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這已經不僅僅是超度亡魂就能解決的事了。
眼下留給我和紅姨的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揪出幕后黑手,順帶解決這里的怨煞之氣,要麼就是趁著怨煞之氣還沒有徹底將村子完全籠罩趕逃命,否則我們留給我們的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我慌地跑向前屋,卻突然聽到院子外面傳來一陣雜的聲響,好像有很多人朝這邊走來似的。
可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整個村子就只剩下我和紅姨兩個人還活著。既然如此院子外面的腳步聲又是從何而來。
冷風戚戚,我忽然覺得一陣骨悚然。
院子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害怕地湊在墻邊著墻往外看。
這不看還不要,就僅僅只是看了那麼一眼,差點沒把我嚇得都散了。
原本空無人的村子,各家各院竟然都亮起了灰蒙蒙的燈。
在這一片,就只有家中長輩去世,有小輩守孝才會點起這樣的燈籠。但因為整個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我和紅姨算不得他們的小輩,所以也沒給他們點黑紙燈籠。
可現在每家每戶都點上了黑紙燈籠,微風吹過,懸掛在屋檐上的黑紙燈籠就像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人頭似的,森而又可怖。
然而這還不是最令我害怕的,最為詭異的是,那些被我和紅姨埋進土里的村民們竟然全都回來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出現在自己的家中。
他們個個面目青白,瞪圓的眼珠潰散著無神的芒,四肢僵得像是木頭似的,走起路來連膝蓋都不會歪曲,沒走一步更是發出“噶吱嘎吱”的關節聲,詭異至極!
我嚇得都了,一個踉蹌就往后倒,正好到了一個冰涼涼,綿綿的東西,頓時一個哆嗦,“啊”地一聲就大了起來。
“別,別!是我。”紅姨抓著我胡晃的雙手,著急地安著。
看見是紅姨,我心里的恐懼心理才逐漸平復下來,拉著的手語無倫次地說著:“回來了,村民們回來了!”
紅姨聞言,臉“唰”地就變得慘白,全然忘記了自己曾經叮囑過我的話,小跑著就沖到門邊將院子的鐵門給打開了。
就在鐵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道路兩旁燃燒著幽藍的鬼火,那些已經死去的村民們歪著腦袋,搖搖晃晃地朝我們的方向走來,仿佛電影里的喪尸,隨時都有撲上前將我皮吃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