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死命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就在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冥轎中忽然出了一只指節修長的手。
冥野緩緩地從冥轎中走了出來,而在他的懷中竟還抱著一個未滿周歲的孩兒。
看見那孩子的第一瞬間,我的腦袋猶如被雷劈了似的,“嗡”地一聲就炸開了,整個人錯愕地站在原地,淚水卻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這些日子,我沒有一日不想念自己的孩子。午夜夢回之際,我總能夢到他在喚我“娘親”,可每當我要上前抱抱他的時候,他就會變一團白霧,迅速地消失在我的面前。
冥野心疼地著我,抱著懷中的孩兒緩步向我走來,低聲道:“雪兒,為夫知道你心里想念我們的孩子,所以就將他從間帶了出來。”
看見孩子臉蛋兒的那一瞬間,我心里的激之便愈發地澎湃起來。我忙不迭地從冥野懷中接過孩子,邊流著淚邊說著:“我的孩子,都是娘對不起你,讓你苦了。”
這時,襁褓中的孩子忽然出了他糯的小手,輕輕地為我抹去臉上的淚水,聲氣地說:“娘親不哭,娘親不哭。”
聽到孩子這一聲“娘親”,我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所的苦全都不算什麼,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哪怕讓我付出命也在所不惜。
站在一旁的冥野擔心我會著涼了,將上的斗篷下披在我的上,又低聲道:“雪兒,這里風大,一會兒你和孩子著涼了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先進屋吧。”
剛才也是我太高興了,忘了懷中的孩子才幾個月大,不了風寒,趕忙就揪著上的斗篷擋住了他,又急匆匆地往屋走。
我們才進屋子,屋外凝固的世界又再一次恢復正常的模樣。
干娘知道冥野把孩子抱了過來,笑著就說要準備些孩子吃的糊糊給自己的小孫子。可我卻擔心孩子不是人,吃不得人間的食,便阻止了干娘。
但孩子畢竟尚未足月,胃小的很,若不時常喂吃的本支撐不住,于是我便掀開自己的服準備給孩子喂。
可孩子抱著我的子吸了好幾口,卻也沒有吸出半點,只能睜著眼睛無辜地著我。
這一瞬間,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才好。
為一個母親,卻沒有母喂養自己的孩子,只能讓他依靠別的人的長大。我這個母親做的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一次落,滴到孩子的臉上。出乎我意料的事突然發生了,孩子竟然出自己的舌頭輕輕地了下我的淚水,笑瞇瞇地著我。
看見這一幕,我心里的愧疚頓時化為了。我的孩子還這麼小,就懂得照顧我的。知道我因為自己的母干涸不能再喂養他所以到難過,故意以這種方式來哄我開心。
不過歸于,我卻還是為自己不能用母喂養孩子而耿耿于懷。從前聽村里的老人們說,只有用母喂養的孩子才會更聰明伶俐。我的孩子不過幾個月就不能吃母親的母,若是以后落下什麼病,我又該怎麼原諒自己?
干娘畢竟是人,一眼就瞧出了我的心思,趕忙坐到我的邊安我。
“丫頭,咱不要在意。從前村里那些人生了娃就去干活,也吃不了啥好東西,也是沒水。村里個個娃都是喝糊糊大的,最后也都聰明伶俐倍棒。沒事,等我給小孫兒煮點糊糊,保準他比你們倆還要聰明。”
我心里難過,但聽干娘這麼安我也不好繼續哭喪個臉,只能強出一抹微笑,對點了點頭。
接著干娘就到廚房里給孩子準備吃的,只留下我們三個呆在房間里。
冥野先是逗了逗孩子,接著又抬起頭來愧疚地著我。
“雪兒,是為夫對不起你。若不是為夫無能,你也不至于要忍這母子分離的痛苦。”
不能日日陪伴自己的孩子長大人,固然是我心中的一樁憾事,但我也很清楚這件事并不能完全責怪冥野。
當初搶走我孩子的是葉,冥野或許并不知。若他知,想必也不會鬧到今日這般。更何況葉還是冥野的生母,于于理都是不能責怪的。
若是在要怪就只怪葉太過狠心,又或者責怪我自己沒用,不能討得的歡心,才會被狠心地趕出王府。
我不想冥野因此而自責,便開口安道:“我知道這件事并非你的本意,如今孩子既已回到我的邊,就不要再提。”
冥野臉上卻突然出了難,猶豫了半響才又緩緩道:“雪兒,其實這次我是趁著母親不注意地才將孩子抱出來的,在天亮之前必須要把孩子帶回去,否則一旦被母親發現,后果不堪設想。”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頓時就了起來,仿佛被一條纖細的鐵狠狠勒住般難。
還以為從今往后我就能陪伴在自己孩子的邊,將先前與他缺失的那些時日一一地彌補回來。卻沒想到這次的見面過后還將迎來更長久的分別。
一想到這里,我的淚水就再也抑制不住“嘩啦啦”地就涌了出來。
我拽著冥野的胳膊,崩潰地梗咽道:“為什麼?你倒是告訴我這是為了什麼?我自己的孩子,卻沒有養在邊的權利,就連見他也得悄悄的。難道我這個親生母親對于孩子來說就什麼都不是嗎?”
冥野心疼地看著我,一把將我攬懷中,地抱著我說:“雪兒,為夫知道你心里難過,也能理解你心里的痛苦。千錯萬錯都是為夫一個人的錯,你不要再這樣悲傷下去了。看著你落淚,為夫心里也痛得不能自已。”
“就算為夫求求你了好嗎?別再哭了。為夫向你保證,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日后一定會讓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