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間就停住了跳,淚水控制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轉。
當即我便沖了上前,手就要拉住冥野的手,里更激地說著:“冥野,你回來了,你原諒我了對不對?我答應你,從此再也不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地一起生活好嗎?”
可冥野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眼神里更是形同枯木般的死寂。
我忽然覺得很害怕,從前的冥野無論遇到了什麼事都絕對不會出這樣的神。在我眼里,他永遠都是神采奕奕,無時無刻不綻放著迫人的芒。
如今看來,葉的死對冥野的確打擊很大。
也是我太過沖,一心只想著給紅姨還有姥姥他們報仇,卻忘記了殺戮本解決不了任何事。冤冤相報,只會讓仇恨越積越深,最后形巨大的深淵將我們所有人都吞噬進去。
若是當時我再保留一的理智,或許我還能想到渡化葉卻抱住魂魄的辦法。雖然作惡多端,但善惡終有報,哪怕我不手,等化古之時也將到地府的審判。
冥野對我已然足夠寬容,否則便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施法收了葉卻還是不出手阻止,甚至到如今還幫我找回親人們的尸。
可是在我心底卻是真的不想和冥野分開。在我心底,關于未來所有的好幻想都是和他在一起,若是沒了他的存在,往后我的世界里和失了彩又有什麼分別?
淚水瞬間就淌了下來,我再次開口呼喚著冥野的名字。然而他的態度還是冷冷的,什麼話都沒說,只將孩子遞到了我的手上。
在冥野撒手的那一瞬間,我的孩子忽然哇哇地就大哭了起來,小手揪著冥野的袖怎麼也不肯放開。這孩子一直都很懂事,出生的時候就沒有哭,記得他哭得最兇的時候還是被迫與我分別的那一日。
冥野看見孩子落淚,眸底也滲出了幾分不忍,卻還是冷著臉狠心地將孩子的手從自己的袖上挪開了。
隨后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冷冷地對我說:“孩子我還給你了,你親人的尸我也都替你找回來了。這些已經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的事。日后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我也不會再來找你,只愿你能夠安好,永世無憂。”
說完這句,冥野卻連讓我開口的機會也不給,忽然就化作一陣輕煙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那一刻,我竟切實地到了心臟被撕裂的痛苦,抱著孩子的雙手都止不住抖起來。腦子里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干娘,冥野是的干兒子,我不信連都不知道冥野的聯系方式。
然而等我沖出房間的時候,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屋子里干凈整潔的家變得破敗不堪,橫梁上全是蜘蛛網,桌上的食也早就腐敗發臭,一點兒也沒有住過人的痕跡,干娘也早就沒了蹤影。
我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連忙沖出院子,卻發現欄里養的全都不見了,井水也早就干枯,就連打水的木桶都壞了。這幾日在這里生活的回憶仿佛就是一場夢,好似從來也沒有存在過。
到了這個時候,我才真正意義上地明白冥野口中所說的“再也不要見面”到底是什麼意思。從今往后,也無論我接與否,我都要學會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在我邊再也不會有一個隨時會出現保護我的大英雄了。
刺眼的直直地在我的臉上,然而我卻覺得周圍的一切昏暗的好像看不見方向,淚水也止不住地簌簌往下落。
我不記得自己哭了多久,只覺得山上卷起了呼嘯的冷風,吹得我從外到里,冷得發。而后的好幾天,我都于一種與世隔絕的封閉狀態,孩子若是哭了我就哄幾句,若是不哭我就呆呆地著天花板發呆,仿佛是一個活死人。
直到紅姨和姥姥的尸開始發臭,屋子里飛滿了蒼蠅,連孩子都不了這味道日夜啼哭,我才提起神強撐著自己去將紅姨和姥姥的尸埋土中,順帶著將冥野贈與我的所有財都埋進了土中。
此時距離與冥野分開已經足足七天,這七天里不僅冥野沒有出現過,就連干娘也徹底消失了。好像我的生命里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一個鬼,連帶著他的任何事都在我的生命中剔除的干干凈凈。若非還有孩子陪伴在我的邊,我倒真的以為從前的經歷只是南柯一場。
安葬好紅姨和姥姥他們以后我也不想在這里繼續呆著了,這畢竟是干娘的家,即便如今已經不復從前我卻也不想繼續留在這里睹思,不如徹底離開,徹底放下。
反正如今的我已經沒了親人,也沒了人,天地之大早已沒有我的容之所,若非旁還帶著自己的孩子,我早就找一個沒人的地方了結此生了。
我抱著孩子在鄉野小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著兩旁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心里卻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忽然,我在半山腰看見一座小廟庵,心里頓時就冒出了想要出家的想法。
如今的我既如浮萍一般在這世間來回漂泊,不如遁空門,整日吃齋念佛,不再去想那些紛紛擾擾。待孩子大了,有自己生活的能力了,我就自行了斷,結束此生。
爬上半山腰,遠遠我便瞧見廟庵之中煙熏裊裊,耳畔更是佛經繚繞。不由地,我心里的煩躁竟減退了不。
才踏進殿,隨即有一年過六十的老僧人迎了上來,右手豎于前,微微附向我行了一個佛禮,緩聲詢問道:“這位施主,貧僧看你神茫然,來此可是心有所求?”
我看著大殿金閃閃的大佛像,以及兩旁護法的十八羅漢,不自地就回憶起當初與紅姨一起去尋找長云道長的往事。
只可惜時過境遷,白云蒼狗,曾經的一切卻都回不來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微微抬眸道:“我想要的這輩子也得不到了,既然得不到也不必再求。卻不知方丈能否收我為徒,讓我剃發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