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麻煩。”花丞相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說道。

小廝沒想到丞相沒有反駁，如此干脆的認同了這一點，一時間更是怔愕，“相爺您的意思是……”

“說說罷了，我原本也沒打算再撈他。”花丞相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廝頓時瞪大了雙眼。

自己和劉伐說的那個理論在丞相眼中原來是并不存在的，什麼費心提拔他就不會讓他輕易送死，在丞相這里真正會發生的事只能是，提拔了你就是讓你在必要的時候報恩，代價甚至是用命。

“原來如此，是小的多了。”小廝低下頭，開口說道。

平王府。

褚遲郢雖然有些擔心張濟全，但張家家事他實在不好過多開口，向花想容說過一次后便再也沒有開口提過此事。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再一次收到的關于·張濟全的消息，是張濟全死了。

“王妃！”添香匆匆忙忙的跑進屋中，口中喚道。

花想容抬眼，不明白為何這麼慌慌張張的，“怎麼了？”

“王妃，張大人沒了。”添香著氣說道。

花想容一時沒反應過來，疑的問道，“什麼？哪個張大人？”

“還有哪個張大人，自然是林軍的張統領！”添香答道，“剛剛傳來消息，說他就在上朝的路上，被人刺殺亡的。”

花想容霍然回過神來，“張濟全？”詫異的問道。

“是。”添香點了點頭。

“王爺和郡主知道了麼？”花想容問道。

“王爺在朝上就知道這件事了，特地叮囑家仆先不要告訴郡主，子不好經不得這些。”添香答道。

“對，的確不能讓郡主知道。”花想容愣愣的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抖，“兇手抓到了麼？”

“沒抓到。”添香如實答道。

“不對。”花想容鎮定下來后心思清明了許多，“張大人上朝的路上并非是孤一人，張府到宮中的路上更不會經過什麼偏僻的小巷之類沒人的地方，他怎麼會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刺殺？”

“王妃問的是。”添香說道，“刺客并沒有什麼不知鬼不覺，張大人和邊下人甚至拉下了那人蒙面的黑巾，在場的人也都看到了那個人的面容，只不過那人殺了張大人和下人后沒人敢上前攔他，就這麼讓他走了。”

“這麼囂張？”花想容詫異的問道。

原本想著那人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接近張濟全，而后抓住機會一擊斃命，沒想到用的竟是這麼張揚的方法，如此一來府破案唯一的難度就是該怎麼將這個人抓回來。

皇上雖然糊涂，但朝中大員被公然殺害這種事還是挑戰到了他的底線，在朝上便下了死令定要將兇手捉拿歸案。

如今京城的城門已經封鎖，刺客絕對逃不出京城，京中人人都見過他的容貌，海捕公文雪花般飄得遍地都是，所有人都相信抓住刺客只是時間問題。

也就是說，用這樣囂張的方法行事，幾乎就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思。

“張大人會武功麼？邊的侍衛會麼？”花想容問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問題。

“張大人自然是會的。”添香點了點頭道，“當年張大人的武功在京中還十分有名，否則也坐不上林軍統領的位置，但不知道這些年生疏了沒有。”

花想容心中暗想，看這個被殺的結果，想必是生疏了的。

“侍衛……”添香想了想后接著答道，“張大人自己會武，出門一直沒有帶侍衛的習慣，邊跟著的一直是一個心腹小廝，不會武的。”

花想容嘆了一口氣，“這麼說來還真是有些麻煩。”

原本想著若是張濟全和邊侍衛武功都不差，那能將他們全都殺了的人武功想必也很是高強，這樣一來搜查范圍就小了很多。

可如今看來只要會點拳腳的人就可以做到，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王妃。”添香看著自家王妃凝眉苦想，站在一旁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花想容抬眼，主問道，“你是有什麼話要說？直接說吧。”

“王妃，您不如去看看王爺吧。”添香小心翼翼的勸道，“我看他……狀態不大好。”

花想容忽然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道，“走，去書房。”

忙著想下一步的對策，一時間還真把褚遲郢這邊的事給忘到了腦后，多虧添香提醒才想起來。

當初褚遲郢就很是擔心張家的事沒完，甚至過暗地里派人保護張家的想法，不過被花想容勸住了。如今張濟全橫死街頭，褚遲郢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想必他心中并不好。

書房。

花想容走至門口時，只見平日里在書房中伺候的小廝此時在門外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一見花想容，眼前就是一亮。

“王妃，您來了。”小廝行了一禮。

“王爺怎麼了？”花想容見他的樣子就明白了幾分，開口問道。

“王妃，虧了您來了，小的都不知該怎麼勸王爺。”小廝低了聲音說道，“王爺黑臉黑了一整天，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誰都不敢多言。”

“我知道了。”花想容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數，開口吩咐道，“添香，你也不必進去了。”

“是。”添香答應一聲，停下了腳步。

花想容一人走了進去。

“滾出去！”褚遲郢聽到聲響不知是誰來了，厲聲喝道。

花想容自然不會出去，步至屋中。

“聽不到麼！出去！”褚遲郢煩躁的補充了一句，抬眼卻看到花想容站在面前，當即收住了話語，“你……你怎麼來了。”

花想容坐了下來，來口說道，“聽聞王爺發了脾氣，自然得來看看。”

褚遲郢依舊黑著臉，但總歸沒有再說不好聽的話。

“王爺是在疚吧。”花想容輕聲說道。

褚遲郢沒有言語，但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是的，他黑著臉發脾氣并不是在生別人的氣，而是生自己的，并不是覺得誰事做的不好，而是覺得自己對不住張家。

不難想到，張濟全死之事是相府一手策劃的，不過就算現在將兇手捉拿歸案，相府想要罪只怕也是可以做到的。

他們明明惡事做盡，達到了想要的目的，卻什麼代價都不必付出，在一旁看戲就好。

褚遲郢恨極了這樣的結局，可張濟全的死，有一部分甚至是平王府造的。

當初在京兆尹府時劉伐曾經對他說過，花丞相想要的只是哪個位，張濟全認罪后不會死，但褚遲郢攪了局，花丞相再用什麼手段來達目的可就不一定了。

事實證明，后一種更不容易讓人接得多，至若是自己不出手，他就不會死。

“王爺不必這樣。”花想容輕聲勸道，“張大人的死不是你的錯，張大人的家人也不會怪你的。”

“可他原本是不必死的。”褚遲郢不知沉默了多久，終于開口說道。

“王爺您這麼想，若是張大人在獄中能再選一次，他還是會這麼選擇，還是說他會選擇向相府低頭？”花想容開口問道。

褚遲郢想了想答道，“自然不會低頭。”

“是啊。”花想容點頭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張大人不愿低頭，你再選一次也還是會選擇出手幫忙，一樣的。”

“張大人為人剛正，再來一次也會謝平王府當初的選擇，王爺不必疚。”花想容補充了一句道。

褚遲郢垂下目，“但愿如此。”他沉聲說道。

“王爺，兇手的事可有眉目了？”花想容話鋒一轉，問起了正事。

事到如今再怎麼哀痛都沒有意義，最好的理方法是趁早想清楚下一步該做些什麼，畢竟平王府要走的路才剛剛開始。

“海捕公文鋪天蓋地，抓到人只是時間問題。”褚遲郢答道。

“那人究竟是誰？”花想容眉心鎖，接著問道。

“自然是相府的人。”褚遲郢想也不想的答道，“對張大人有敵意的除了相府哪里還有旁人。”他甚至有些疑花想容怎麼問得出這樣的問題。

“不一定。”花想容搖了搖頭說道，“那兇手在鬧市殺人并非是刻意招搖，而是他實在沒有別的機會。”

張府不是隨意可以進出的，只有在張濟全出府不帶侍衛這個習慣才給兇手可乘之機。

“你的意思是……”褚遲郢凝眉說道。

“花丞相派出那個兇手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他活著回來。”花想容篤定的說道，“即便是丞相府也沒有手眼通天到可以挑戰皇權的地步。”

花丞相之所以可以這麼為所為，正是因為皇上的信任，他可以做所有皇上接范圍之的事，但一旦挑戰皇權，等著他的也只有一條死路。

他絕不會去救那個兇手，不會為此事收場，只會旁觀看戲，將自己擇的干干凈凈。

“你是說，事不是丞相府的暗衛做的。”褚遲郢似有所悟。

相府暗衛個個都是英，花丞相暗算這個推出去那個，都不會讓自己府上的銳暗衛隨意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