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這會兒正坐在門邊木椅上看書,看了消息,回頭看莫予深,正好跟莫予深投來的視線對上。
對他揚揚眉,撥意味頗濃。
最終,那條消息也沒回復。
莫予深還要陪嶽老先生下棋,沒空追著問。
一直到午飯後,嶽老先生累了,去了裡屋午睡,莫予深這才有跟奚嘉獨的機會,他直接問:“吃的什麼藥?”
奚嘉站在院子的石臺旁,看那片湖景。
半晌,回他:“治頭疼的藥。”
莫予深知道這個病,結婚時,嶽父跟他提過。
“怎麼不到醫院看?”
“看了,沒用。”
“來山裡多長時間了?”
“十幾天。”
莫予深想起嶽老先生在書上寫的那句:願我們嘉嘉健康、喜樂、平安。
他側眸看著,“頭疼病犯的時候怎麼也不跟我說?”
奚嘉搖搖頭:“我現在已經記不得那會兒為什麼不跟你說。”笑了笑,“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夫妻,說不說的,還不都一樣?”
院裡安靜了十多秒。
奚嘉打破沉默:“你不是都送了我兩匹馬?就當是問病號。”
莫予深沒搭腔,雙手抄兜,也著那片湖。
戒指,圍棋,都不記得了。
已經不止是頭疼,記憶力也衰減。
沒一會兒,山坡下的路邊傳來吆喝聲。
是嶽老先生的侄兒,過來接奚嘉。
奚嘉跟莫予深擺擺手,背上包匆匆順著石板路下去。
此行收獲滿滿,嶽老先生送了六本珍藏的書給。
莫予深的視線從湖面收回,落在山間的石板路上,那個婀娜多姿的影越來越遠。
之後坐上了車,很快不見。
傍晚時,山裡又下雨了。
奚嘉坐在阿婆家的走廊下看書,半個下午,一本書已經看了三分之一。
看的正迷,手機響了。
馬俱樂部的經理,武楊打來了電話,帶來的不是好消息。
奚嘉從躺椅上坐直,“什麼意思?”
武楊鼻尖,不敢吱聲。
奚嘉換了個問法,“誰把我的參賽資格取消了?”
武楊心道,還能有誰?
奚嘉掛了電話,直接打給莫予深,還不等那邊吱聲,便質問:“莫予深,你什麼意思?”
莫予深聲音平靜:“你現在的狀態,不合適比賽。”
奚嘉反駁:“我的病我自己最清楚,只是頭疼而已,再說,現在已經好轉,三個療程後基本就沒事。最後能不能參賽,是我說了算,要是賽前我的況不合適,我不會拿命開玩笑。”
“莫予深,你憑什麼隨隨便便就取消了我參賽資格?”
莫予深沒跟爭執,隻說了句:“我還沒找武楊算帳,他事先明知道你不好,還敢瞞替你報名。”
“莫予深,武斷的是你,離賽事還有段時間,你都不知道我況到底怎麼樣,就輕易下了定論!”
奚嘉也不想跟他吵,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讓他恢復比賽資格。
如果到時不適,就退賽,可現在不報名,到時就算好了,也沒了參賽資格。
“你跟武楊說,這次巡回賽,我肯定參加。”
莫予深毫不留:“別想了。”
奚嘉隻好改變策略,“你什麼時候回北京?”
“明早。”明天去上海,不回北京。
莫予深也沒解釋那麼多。
奚嘉瞅著外面,雲層已經變薄,雨也下不了多久。
“等雨停了,我去嶽爺爺家找你。”
莫予深知道打什麼主意,見面無非就是爭取參賽資格。
他婉拒了:“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你還在吃藥,折騰。我忙了。”
他剛要切斷通話,奚嘉的聲音又傳來:“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電話裡靜默半晌。
莫予深:“一個小時後,你到商店門口等我。”
隨後,通話結束。
莫予深沒麻煩嶽老先生的侄子,自己去公站點了景區公。
雨還在斷斷續續下,時大時小。
奚嘉跟阿婆說了聲,打了雨傘提前過去。
即使下雨,路上遊客還是絡繹不絕。
快到商店時,雨漸漸小了。
奚嘉收了傘,早上遇到莫予深的那個商店門口,再次,看到了他,撐著一把黑的傘,正靜靜著。
莫予深也剛到。
眼前的奚嘉,換了一套休閑裝。
“這麼快?”走近,奚嘉先開口。
莫予深不答反問:“什麼事非得見面說?”
奚嘉笑笑,“你明早不是就回去了?趁今天傍晚,我請你旅遊,這山裡的風景不錯,就當是補度月。”
很自然地,走到他傘下,挽著他胳膊,“我們沿著這條路往前走,我問過阿婆,這一路上景都好。”
莫予深隨著的腳步往那邊走,同時也把話說開:“你要想看景,我陪你看看,要是為了賽事,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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