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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永明不知道在想什麼，只徑直道：“這樁親事，委屈你了，放心，我會在其他方面，好好補償你和慕家的。”

慕卿歌擰了擰眉頭：“臣并不覺得委屈，在臣看來，若是臣嫁給寧王爺，臣是高嫁，寧王爺是低娶，委屈的應該是寧王爺才是。”

“寧王爺的確子不好，有疾。但是他也只是生病了而已，且他不管是生病還是病發，都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也并非是他所愿。”

“我覺得，這應該也沒有什麼好值得被人嫌棄的吧？”

厲永明聽慕卿歌這麼說，神忍不住有些愕然。

他似乎，還沒有聽見有人這樣說過。

他沉默了良久，才笑了起來：“好的，你若是能夠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行，其他沒什麼事了，退下吧，寧王在外面等你吧？他素來沒什麼耐心，別讓他等太久了，不然等會兒就要進來找朕要人了。”

慕卿歌應了一聲，行了禮退下。

殿門外，厲蕭背對著殿門，似乎在著遠。

聽見腳步聲，他就轉過了頭來：“說完了？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那就行，走，我送你回慕府。等我們回去的時候，慕府的人應該就已經接過旨了。”

“他們的表，應該會十分彩。”

慕卿歌笑了一聲：“倒也是。”

且今日，慕言靜回了府。

慕府的人難得這樣齊，得要早些回去，好好欣賞欣賞他們的反應。

慕卿歌跟在了厲蕭側靠后一些的位置，一同出宮。

沒多一會兒，厲永明從太極殿中走了出來，站在大殿門口，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帶著幾分若有所思的味道。

侍連忙進殿取了一件披風出來：“陛下，雖然現在天氣逐漸開始暖和起來，但還是有風，陛下大病初愈，還是得要注意著自個兒的子啊。”

厲永明低低應了一聲，還在看厲蕭和慕卿歌的背影。

“你覺得，蕭兒和那慕卿歌，如何？”

侍頓了頓，才笑了笑：“那自然是郎才貌，天作之合了。”

“就會拍馬屁。”厲永明睨了那侍一眼：“慕卿歌方才與朕說，蕭兒只是病了而已，并沒有做錯什麼，不管是生病還是病發，也都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可是我們卻因為，他不能控制的事，去責備他，去囚他，甚至是打罵。還有無數人因為他的病，在背后議論他，將他當做洪水猛，避之唯恐不及。”

侍沉默了片刻，才低了聲音道：“興許他們只是因為害怕寧王爺發病的時候傷了他們呢，人想要自保，也是人之常嘛。”

“若是他邊侍候的人照顧的人，想要自保，所以這樣躲著他，倒也就罷了。可是事實上，有許多尋常百姓，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見到蕭兒一面，更遑論和他接了。他們卻也依然在背后用那些十分難聽的話罵著蕭兒，罵他是怪，罵他是瘋子……”

“且不僅是他們，還有朕。”

厲永明滿是皺紋的臉上，出幾分病態的灰白：“朕……是他的父皇啊。”

“他剛剛滿月，就隨著他的母后一同住進了冷宮，朕對他不聞不問。他母后去世，是他先發現的，那時候他不過七八歲，卻親眼看見了自己母親長滿了蛆蟲的尸。”

“他當然會害怕，當然會恐懼，朕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害怕和恐懼，忙著置他母親的后事，在他母親在冷宮中去世之后，卻將他忘在了冷宮中，整整三天。”

“沒有人提醒朕。”

厲永明眼中閃過一抹冷，帶著痛和恨：“三日之后，朕再找過去的時候，他已經病了。”

“最開始的時候，朕還陪了兩日，了太醫那些來醫治，后來知道他的病并非是的病，而是心里的病，一輩子都可能好不了之后，朕就放棄了他。”

“在他后來，因為生病頻頻鬧出子之后，朕心中惱怒，甚至想過，如果朕沒有生過他就好了。”

“朕還下旨人將他用鐵鏈綁起來，囚起來。最后實在是煩了膩了，還直接在宮外給他造了一個寧王府，將他給送了出去。”

“那時候他才九歲吧？”

“那寧王府，名義上是他的王府，可是朕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只不過是朕造出來，囚他的牢房。”

侍低著頭，低聲勸著：“陛下，這些事都過去了，你對寧王爺已經足夠好了。且當初，是皇后娘娘與陛下你慪氣，非要將剛滿月的寧王爺一同帶冷宮的啊。”

“如果非要說的話，那也是先皇后的錯啊。”

厲永明笑了一聲，笑容中卻泛著冷：“先皇后的錯？”

“朕以前也一直這麼覺得的。”

“可是先皇后雖然將厲蕭帶了冷宮，但是先皇后活著的時候，厲蕭一直都是好好的啊。”

“一死，按理來說，那是朕與的孩子，也就算是將孩子托付給了朕了。”

“朕卻沒有照顧好他。”

厲蕭與慕卿歌已經走遠，拐了彎，再也看不見。

“朕還不如，一個十多歲的娃看得通看得明白。”

厲永明嘆了口氣：“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不過現在好了，之前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來一個人走，如今終于有人陪著他走了。”

“希這個慕卿歌，是真的喜歡他，真的能夠對他好，一直照顧他吧。”

“如果能夠照顧好他，朕倒是不介意，多給一些東西。”

厲永明說著，轉進了太極殿。

侍若有所思地朝著遠的宮門看了一眼，才轉跟了進去。

那宮墻之外，慕卿歌跟在厲蕭后，神帶著幾分若有所思：“我此前以為，王爺與陛下，父子不睦，應該是如同仇敵一樣。”

厲蕭笑了一聲：“為何這麼以為？”

“因為王爺在人前，從來不陛下父皇，永遠對陛下的稱呼都是，陛下或者是皇帝。”

也正因為這個，所以之前那人假扮厲蕭出現在面前的時候，用了父皇這個稱呼，就讓確定了心中懷疑。

厲蕭不知慕卿歌心中所想，只轉過頭看向慕卿歌：“你與慕長云，父關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