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外祖父,舅舅舅母,還有表哥都來了,蕓娘忙去了二爺和二夫人的院子。
顧老爺子見到蕓娘,一臉歡喜,上下打探了一圈,笑著道,“當初剛生下來,你外祖母抱在懷里便夸過,說王家屋里要出個人了,果不其然,蕓姐兒是越長越標志......”
蕓娘的外祖母很早便過世了,顧老爺子一直守在邊關,如今年歲已高,皇帝邊又有裴國公在輔佐,三年前便辭了。
如今手底下的人大多都在王戎遷麾下,也算是水不流外人田。
顧家舅舅在果州任職知州,一年還會來一回臨安,每回都歇在王家,看二夫人和蕓娘,但姑娘變化大,一年一個樣,跟著附和道,“臨安水土養人。”
舅母不贊同,“水土再好,也得有苗子,這分明就是子好。”
一人著夸了一番,蕓娘臊紅了臉,被二夫人又回了院子,“去歇一會兒吧,夜里可沒功夫讓你睡覺。”
明兒就要出嫁了,蕓娘心口砰砰直跳,哪里睡得著。
青玉將扶在床上躺著,“主子睡不著也得瞇一會兒,到了晚上,您怕是更睡不著,明兒正午姑爺才來接人,白日拜堂親,定是有您忙的,夜里還得房,也不知道會鬧到什麼時候,這一算下來,您得熬上一天一夜......”
青玉噼里啪啦說了一長串,蕓娘就只聽到了‘房’兩字,又想起那夜他在自己耳邊說的那句,‘留著房吧。’只覺面紅耳燥,心跳更快了,無奈翻個個將自個兒的臉捂在枕頭上,聲音迷糊不清,哀嘆一聲,“總算是會到了大姐姐當初的了。”
這哪里睡得著。
青玉見這幅模樣,勸解道,“主子自個兒掂量吧,別到時候姑爺一揭開蓋頭,先看到主子一雙熊貓眼。”
蕓娘:......
沒有那個姑娘不想做個好看的新娘子,蕓娘只得甩掉腦子里那些七八糟的東西,閉上眼睛,強迫自個兒睡。
翻來覆去一陣,還真睡著了,再睜開眼睛,天已經黑,屋燈火一片通明,外面的人忙忙碌碌,來回走,如同白晝。
青玉正清點著屋里的東西,回頭見從床上坐了起來,忙走過去攙扶,“嬤嬤來了兩回了,奴婢沒忍心您,想讓您睡個痛快,這會子醒了,咱們得開始換嫁,梳妝......”
睡了一覺,蕓娘神好了許多,坐在梳妝臺前,聽著旁邊丫鬟婆子忙碌的聲音,那子張又躥了上來。
折騰到后半夜,才收拾妥當,梳妝的嬤嬤是王夫人托人從宮里請來的,一雙手甚是靈巧,發整整齊齊,挽著復雜又好看的發髻,一都沒。
妝容剛描完,大娘子,二娘子四娘子,也都過來了。
大娘子已梳上了婦人鬢,到了跟前,湊上去定眼瞅,逗趣道,“今兒新娘子真好看。”
蕓娘正打算笑,嬤嬤將一張胭脂花片,送到了上,“三娘子張。”
蕓娘乖乖地張了。
通紅的胭脂花片,被含在了瓣上,微微一抿,模樣又又,大娘子一時看癡了,嘆息道,“之前吧,我總想著這世上到底得要什麼樣的小娘子,才能配得上裴家那位狀元郎,后來證明他眼也不差,一眼就相中了個絕人兒,如今這番再一看,還真合了外面傳得那般,上天注定,你倆就活該呆在一個被窩,看著彼此的一張臉,誰也不吃虧,誰也別出去禍害誰......”
蕓娘:......
蕓娘想還,奈何婆子沒讓松,繼續含著,由著大娘子和幾個姑娘端詳。
外面一聲鳴傳來,快要天亮了。
婆子手走上的胭脂花片,見澤都印在了上,滿意地道,“好了,三娘子就等著姑爺來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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