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中秋之后，下了一場雨，這一場雨就是一天一夜。

雖然這里偏南方，但是有這一場雨，暫時也是冷下來了。

沈初柳披著斗篷去趙人那。

趙人請品茶。

趙人的秋水閣里，預備了上好的茶葉，點心。

等著來呢。

沈初柳剛進來，就被趙人的丫頭們迎進去了。

趙人穿家常的雪青對襟長襖子，下面是象牙白子。襖子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花兒。

一個松垮卻好看的髻，用素銀的釵固定著。

“可來了。”趙人笑道。

“趙姐姐久等。”沈初柳道。

“哪里話，你還有封號，我只是個頭人，如何敢當姐姐？”趙人笑著拉。

“姐姐這樣就沒意思了，我雖說有封號。可進宮畢竟不久。姐姐可是潛邸出來的，年歲也比我大，如何不得一句姐姐？”沈初柳嗔怪。

“也罷也罷，咱們也不要姐妹了，我閨名婉月，也知道你初柳。咱們名字也好。”趙人道。

“好，姐姐果然好名字。”沈初柳笑道。

“琥珀，快泡茶。”趙人也嗔怪的看沈初柳。

“好好好，婉月婉月。”沈初柳失笑：“你這丫頭名字倒是好，金貴。”

“還不是被得。我剛進府那會帶著，原來素練。”趙人道。

沈初柳一時間愣怔：“這名字不也好？”

“你怎麼還癡了？福宮那一位閨名可是素心。哪里容得我的丫頭與名字相似？”趙人哼道。

沈初柳失笑：“這可真是……多不自信？”

大懿朝可還真沒有說避名字的。

便是皇帝的名字也不必這麼避諱，何況那會子的馮氏只是個太子良娣。

“的霸道之多得是。”趙人嗤之以鼻：“對我就算客氣了，畢竟我一開始就沒什麼寵。那時候李婕妤和寧婕妤沒在手里吃虧。就是意妃剛進府那會，也是磋磨。后來才好。”

“那會子，瞧不上朝國來的太子妃，又因為那時候的皇后年紀小，總是做妖。不過皇上是知道的，下狠手收拾過。”

“可惜，進了宮，大皇子還是……”趙人自知失言就不說了。

沈初柳也沒繼續問，從種種跡象看，大皇子就是折損在馮氏手里的。

“來，喝茶。”趙人將茶水推過去。

是綠茶，茶湯清洌，味道也不錯。

喝一口中回甘。

“好茶。”

“我沒有別的好，就喜歡喝茶。倒是也有點存貨。”趙人笑道。

喝了一會茶，吃了點心，趙人道：“前日里那事，如今傳的倒是不好聽。不過皇后娘娘出手，想必也沒事。”

前日里，就是說陸寶林那回事。

至于閑話，就是說陸寶林當眾攔截駕被皇上罰，宮里說什麼的都有。

“我倒是還知道一點事。”趙人道。

沈初柳知道這是重頭戲來了，趙人雖然一再示好，但是總歸是有什麼事才會來。

“陸氏不是自請閉門思過麼，今早上，我的奴婢提膳時候，無意中聽了一，如今飲食很注意。似乎有點過。”趙人道。

“婉月的意思是？可能有了？”沈初柳想了想：“上回侍寢，有月余了吧？”

陸氏是不得寵，一個月未見得有一回。

簡直比起第一年的沈初柳還差得多。

“極有可能。你也要做好打算。我看這般記仇的子，只怕是不會輕易忘記這些事的。”趙人道。

看來，宮中倒也有不人知道陸氏的本。

“我倒也沒法做什麼，我是做不出害人子嗣的事。真要是有了，這孩子八不會給旁人養著。就算是一時間礙于規矩不能親自教養，遲早也還是的。”

陸家門第就在那放著，就沖著皇帝對陸太傅那個態度，就不可能陸氏太不好過。

哪怕不懷孕呢，眼下的景也不可能是一直這樣。

或者……

陸氏的妹妹倒是年紀差不多了，皇帝會換一個？

但是如今陸氏要是真的有了，那就不好說了。

從秋水閣回去，紫蕊道：“主子，真要是陸氏有了……可怎麼好啊。”

“能如何？不必擔心。就算生孩子，還能把我如何？”沈初柳道。

“主子，您也不能不上心，您自己……”紫蕊小聲：“您是不是也該預備著了？”

沈初柳輕輕搖頭：“明年再說。”

“主子！”紫蕊急死了。

“好了，淡定。你是我的大丫頭，你要是不穩住，其他人怎麼辦？”沈初柳的手。

紫蕊只好沉默，半晌道：“奴婢去吩咐午膳。”

“嗯，好好的去吧，不著急。這不過是趙人猜測，未必作數。”沈初柳說著擺手。

紫蕊出去，紫珠進來伺候更。

當夜，皇帝去了云煙閣。

寧婕妤也是有日子沒侍寢了。

比起陸氏，這樣單純是皇帝需要用的人，寧婕妤才是比較特別的。

夜里，沈初柳與丫頭們說話，便提起這件事：“皇上待寧婕妤還是不同的。”

折梅想了想道：“一來，寧婕妤當初小產過一回。再來，雖說有時候不會說話，但是倒也算與世無爭。三來，也是潛邸老人了。”

沈初柳點點頭：“人家不害我就行，別的我們也管不了。”

幾個丫頭點頭表示贊同。

陸氏不管是不是懷孕，眼下沒有要說出去的意思。

沈初柳也沒手這件事，防人之心不可無，就算是趙人表現的再是無害，那也不能毫不做防備。

所以只管觀就是了，一時半會的，什麼都不必著急。

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天漸漸冷了下來的時候，就是意妃的病。

纏綿不休。

九月半，又是接連兩場大雨，氣溫驟降。

哪怕是這里還是半南半北的地方，也冷的要命。

沈初柳這里都用上了炭火，這也方便，天要是熱起來，再拿出去就是了。

沈初柳也穿上了厚厚的裳，用小狐貍斗篷裹著，又好看還保暖。

如今已經有人養狐貍，這些也不是野生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