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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媽媽其實不大贊同,但是自家太太能在這個時候提起一點兒興趣,這是好事兒。
所以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點頭道:“那奴婢去讓人準備車馬,吃完飯就給太太準備好回去的東西。”
齊氏連忙搖頭到:“不行,現在就要出發,我怕晚了,我們連城門都進不了。”
梁媽媽大吃了一驚,“這……要這麼著急嗎?太太每日里要吃的藥都得好生收拾一陣兒呢!”
齊氏連忙點頭道:“要,若是來不及帶的東西,就先將這兩天要用的帶上,回頭讓人再送過來也行,對了,將翠縷也帶上,這樣的事兒,我是萬萬不敢大意的。”
太太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認真了,梁媽媽連連點頭道:“奴婢知道了,勞煩太太自己將屋子里的東西稍微的撿一撿,奴婢去外頭各吩咐,已經將重要的東西帶過來。”
說干就干,雖然別院里的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是看到自家太太這麼著急,誰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聽著梁媽媽的吩咐過來幫著做事兒。
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齊氏便已經坐上了回京城的馬車。
梁媽媽一句都不敢多問,只是拿眼睛去看一旁的翠縷。
然而翠縷則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低著頭著一個眼神也沒有給到梁媽媽,好像整個人都恨不能鉆到車底下去似的。
看到這個樣子,再看齊氏這個時候的反應,梁媽媽心里莫名有些后悔。
是不是本就不該將翠縷找過來,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讓太太這樣張了起來,別的不說,至這樣對肯定是不好的。
而且……
自打四姑娘走了之后,這個翠縷雖然說是四流浪,并沒有人在乎這麼一個小丫頭,也沒有人向投來過什麼青眼。
可是誰知道暗地里有沒有與什麼人有來往?
人越是在困難的時候,越容易改變自己的初衷,畢竟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梁媽媽覺得如此惡意揣測似乎有些不好,但是看到齊氏著急的樣子,又覺得多小心都不為過。
所以出,似乎是為了緩和此時車廂里的氣氛,梁媽媽便笑著道:“翠縷啊,如今你已經回到了太太的邊,什麼事兒都先放寬心,橫豎有太太在,誰也不敢在欺負你了。”
翠柳連連點頭,目激,“是!多謝梁媽媽,更要多謝太太,翠縷終于有了自己的家了,以后太太在哪兒,奴婢就在哪兒,奴婢這一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太太。”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梁媽媽聽著心里不大舒服,但是又怕是因為自己起了疑,所以才會覺得聽什麼都有疑慮。
“不過,翠縷啊!你從前跟在四姑娘跟前,與其他太太姑娘之間的關系也不錯,大太太就不說了,一向是那樣的為人。
難道三太太和其他幾個姑娘,都沒有幫襯過你嗎?見著面兒了也不多問一句?”
翠縷聞言臉上出苦的笑容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媽媽是跟在太太邊的,所以看不到這底下的事兒。
對于我們這些底下的小丫鬟來說,在所有的主子眼里,只有有用和沒有用兩種,四姑娘人都不在了,我還能有什麼用呢?
太太姑娘們從前或許對我還不錯,覺得那是因為四姑娘還在,我到底還有兩分面,四姑娘既然沒了,我也不可能會被任何人收留,一個沒有的底下人能有什麼好看的?
至于其他人,不踩我一腳都算好的,在許多人眼里看來,我曾經跟著姑娘,那就是曾經當過副小姐,曾經差遣過他們,如今我落魄了,自然是落井下石的多。”
齊氏正在想事兒,聞言便有些不悅。
但是看梁媽媽很有興致的樣子,到底沒有開口。
梁媽媽便又問道:“其他倒也罷了,你從前往我們頤和園來的多,倚蘭苑也常去,難道這兩個地方的人都不待見你麼?”
聽到‘倚蘭苑’三個字,齊氏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雖然已經將江淑華打發了,可是這個名字到底還是了心里的一道也許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口。
倚蘭苑這個地方和江淑華是聯系在一起的,如此說,跟替江淑華并沒有什麼區別,所以這會兒便有些不高興了。
翠縷便抬眼了一眼齊氏,然后沒有回答,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梁媽媽不死心,接著道:“那你這段時間可有……”
“好了!”齊氏打斷了的話,皺著眉頭道,“既然都已經到我跟前來了,你這般問東問西的做什麼?
這些年已經夠委屈了,難道到了我這里,還要接著委屈不?”
齊氏這麼一句話,就將梁媽媽后面要問的話全部都打斷了,無奈地笑了笑,“是……奴婢也只是關心翠縷罷了,小姑娘家家的……”
“多謝梁媽媽,”翠縷像是完全沒有聽出梁媽媽有什麼別的意圖,“但是如今那些事兒都過去了,往后跟著太太就都是好日子了。”
笑得那般單純好的樣子,別說齊氏了,就是梁媽媽看著都不好再接著往下問。
沒多久,馬車就進了城。
齊氏掀開簾子往外看去。
京城的街上雖然不及往日里熱鬧,但是來來去去的人也并不算。
最重要的是,都沒有從任何一個人的臉上看出什麼異樣的神來。
那麼只能說明,至京城的平民百姓還不知道,那麼上頭的人呢?
馬車行駛過一間繡坊的時候,齊氏愣了一下,那邊正站在窗前與一名婦人侃侃而談的人,不是林若曦又是誰?
雖然知道謝文鳶帶著林若曦來了這里開繡坊,但是到底沒有親眼見過。
縱然如今已經落到了這步田地,可打從心眼里還是覺得謝文鳶的這個做法蠢了,哪里有一個母親,如此將自己的兒推向深淵的?
可是方才……
從林若曦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此前從來沒有在江淑華或者謝荔臉上看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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