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給別人養了孩子，得不償失呀。”

并沒有胡言語，這男人的確沒有生育能力，若是他有孩子，那真是好大一頂帽子了。

眾人齊齊朝郎中看了過去，這郎中面瞬變，青的難看。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妻子親數年，妻子始終不見有孕，就在上個月，他去青樓和一位有了一夜，而那告訴他自己懷孕了。

他興沖沖的將人接回家門，請了三兩個仆人伺候……

郎中再沒工夫和楚云歌爭論，他邁著大步出門，險些摔了個狗吃屎。

楚云歌掃過其他幾個郎中，聲音平平：“你們呢？還要讓我一個個說過去麼？”

等說完，這群人怕是都要妻離子散了，還是口下積德吧。

幾個郎中面各異，紛紛朝著縣丞拱手，一哄而散。

縣丞愣了，他急急忙忙的跑到楚云歌旁。

“王妃，人都走了，宋公子怎麼辦呀？宋家對整個賀州有恩，唯一的子嗣，不能讓他自生自滅呀……”

楚云歌聽的心煩，一橫眼，怒聲道：“你也給我出去。”

本來還想爭論，夜璟辰一個眼神，縣丞嚇得屁滾尿流，再也不敢停留。

“你……”

楚云歌看了他一眼，原本準備趕人走，想了想，又閉上了。

說了也白說。

走到床邊，將宋凡之上下打量一番。

這人只是看著消瘦，實則健康的很，比方才那幾個郎中都健康，暈倒……只不過是想逃避問題罷了。

“還不醒？”

出聲，慢悠悠的坐到床邊。

此刻夜璟辰還站著，就在的側，倒像是一個護衛似的。

宋凡之沒有，楚云歌嘆了聲氣，從上掏出銀針。

“你要是不醒，那我就只能讓你吃點苦頭了。”

話音剛落，男子眼皮輕，繼而緩緩睜開，直起來。

他朝著二人拱手行禮：“王爺，王妃。”

末了，又說道：“傳聞璟王妃……”

說了半句停下，沒再繼續說下去。

這個開頭，楚云歌已經聽了幾萬遍，閉著眼，搖頭晃腦的接話：“無半點墨水，是個囂張跋扈的廢。”

說完睜眼，同宋凡之對視，出一個無奈的微笑。

不知為何，并不覺得此人危險，反而覺得他上有些吸引自己的特質。

這位宋凡之，并不蠢，反而是再聰明不過的人，倒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控他，讓他展不開拳腳。

不等繼續說話，肩胛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側頭，只見夜璟辰的一只手正搭在自己哦肩上，暗暗用力。

男人手勁本來就大，他常年征戰沙場，更甚旁人，他還在故意用力，楚云歌覺自己剎那間被了末。

皺眉，怒目，心底高喊：這男人又發什麼瘋？

和夜璟辰一番心理對弈后，也沒了心再慢慢和宋凡之說話，剛準備開口，宋凡之突然直接下榻，朝著夜璟辰跪去。

“凡之，有一樣東西，想請王爺上給皇上。”

夜璟辰挑眉，輕啟薄：“何？”

他從袖中取出一條竹筒，竹筒打開，里面是一卷什麼圖紙。

“這是賀州以南的地域部署以及軍隊分布圖，從前由宋家保管，如今宋家慘遭天災，凡之自知力量微薄，無法再守護……”

夜璟辰將東西接過取出，把圖紙抻開，面無表的查看。

楚云歌頗是好奇，夠著脖子看去。

小小一張一臂寬的圖紙，上面麻麻的標識著不同的標記，有的是人，有的是山，還有類似長城一般的長條痕跡。

“這是什麼？”

自言自語，剛問出聲，夜璟辰就已經將圖紙收了起來。

宋凡之繼續說道：“當初天下，當今皇上與數十位皇子一同爭奪皇位，他曾來宋家討過這張圖。”

“只不過那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宋家幾百口人命，還有整個賀州的百姓，抉擇稍有不慎，就會牽連甚廣，家主左右權衡，才將圖紙自己藏。”

“如今天下安定，也是時候出去了。”

宋凡之說的真誠，眼底卻是看不出的深意。

楚云歌只覺得這人同夜璟辰一般，像一灘死水，看不到底，更看不清。

“多謝宋公子，我定將話語，傳達到京。”

夜璟辰聲音平平，將東西收好。

從屋里離開時，太正好西落，楚云歌跟在夜璟辰的后，出門時竟被夕晃了眼。

嘆了口氣，問道：“為何他不同你一起去京城，那樣不是可以得到更多的嘉獎麼？”

夜璟辰沒有應聲，就在楚云歌都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又突然開了口。

“宋家宗祠在賀州，只要一日還有人在，那宋家便是大族，宋家在賀州的產業與權力，就不會消減。”

“天底下對賀州覬覦之人眾多，包括……皇上。”

這話如同一道亮一閃而過，楚云歌瞳孔放大，突然放低聲音。

“我懂了，若是宋凡之跟你回京城去，皇帝很可能給他封加爵，但不會讓他再回賀州，那麼賀州的一切，都會被皇家收回。”

“可若他留在賀州，屆時皇上想要賞他，只能不停加固宋家在賀州的地位，說不定還會昭告天下，屆時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俗話說，寧做地頭蛇，不做……”

不做什麼來著？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反正就是那個意思，這個宋凡之好心計呀。”

此刻，男人角勾起，莫名的愉悅。

楚云歌全然不知，又想了想：“那為什麼他非要讓你拿回去給皇上呀，你手上有兵權，萬一自己私吞了怎麼辦？”

夜璟辰停下步伐，目從頭頂劃過，輕飄飄的。

“我若是有謀逆之心，將這東西私吞，我定會中用他。”

他轉過去，繼續說道：“哪怕宋凡之是四房庶子，未來也會是宋家家主，想要事，就要拉攏人心。”

“我吞了圖紙，他的賞賜遲遲不下來，他定會知道是我做的手腳，此時他有兩個選擇，要麼，告發我，要麼，投奔我，你說……他會投奔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