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叛軍”一事傳到京城，眾人對夜璟辰的評價又高了不。

至于楚云歌為舒嬪接生的事，雖然丞相夫人并未在信件中提起，但江南多的是太后的眼線，早已經將事講的清清楚楚。

所以這老太婆，大手一揮，讓楚云歌即日回京，其名曰：沉淀夠了。

多了一個兒子，皇上自然是歡喜的，特意下了指令，晉封舒嬪為舒妃，為一宮主位。

似乎所有人都得到了好的結果，其實不是。

皇上急詔讓幾人回京，舒妃還沒出月子，也只能忍著馬車的顛簸。

楚云歌知道，那個在高位上的中年男人，本不在乎舒妃究竟如何，他在乎的，只是皇嗣。

不過也好，好歹還在乎皇嗣，回了宮，舒妃的日子不會太難過。

“云歌，想什麼呢？我同你說話，你走神幾回了？”

耳側傳來丞相夫人的聲音，楚云歌猛然回神，意識到中年人在說什麼后，眨了眨眼睛。

“母親，我這幾天太累了，有什麼規矩回京城再說嘛。”

“你這丫頭，不給你囑咐好，回京城，你一溜煙的跑了，我跟誰說去。”

“我才不會呢。”

賴在人的上撒，一副小兒家的姿態。

母兩正天倫之樂時，馬車突然停下，外面傳來青鷹的聲音。

“王妃，前面有人擋住了我們的去路，說……要見你。”

“見我？”

楚云歌直起，有些疑的出聲：“是誰？”

“是……”青鷹頓了頓：“是陳小姐。”

陳妍。

的腦海里閃過那的影，按理說，陳述犯錯，全家都會到牽連，可他哪里還有全家？

父母早亡，妻子在生陳妍時去世，說起全家，也不過是他和陳妍兩個人罷了。

楚云歌考慮了很久，最終決定，讓夜璟辰給皇上修書一封，放陳妍一馬。

“云歌，你們理了陳述，會不會對你……”

丞相夫人將拉回現實，言語中帶著擔憂，

“母親，沒事的，我能保護好自己。”

楚云歌出八顆牙齒，拍了拍人的手。

“我和陳妍這一面，必見無疑，就算今天不見，日后也是要見的，還不如把事說清楚。”

聽到這話，丞相夫人無奈嘆一口氣。

“你現在有主意了，母親都是支持你的，只是……千萬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從馬車上下來，楚云歌一眼就看到騎著大馬的夜璟辰。

他今天一黑袍，周都散發著不了靠近的冷氣，有些駭人。

見出來，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輕輕抿，目四尋找，終于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陳妍的影。

從前那樣飛揚跋扈的好像褪了，安靜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麼。

上的布料再不名貴，簡單的麻布，還有些不合，頭上的簪子估計早就當了，只剩下一桃木。

楚云歌的口突然有些悶，緩步向前，耳側卻傳來輕微的馬蹄聲。

一扭頭，夜璟辰的手里握著做的簡易弓弩，驅使著馬兒向前，一副時刻準備進攻的模樣。

皺了皺眉，做了個后退的口型，并表示自己可以。

殊不知這一作，迅速吸引了陳妍的目。

順著向后看去，將夜璟辰的作看了個清楚。

“楚云歌。”

輕呼出聲，楚云歌回頭，愣了愣，毫不猶豫的向過來。

陳妍苦笑著：“你命可真好。”

楚云歌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慨，仔細想想，何嘗不是一個苦命人？

從別的世界穿越到這里，丈夫打罵，母親嫌棄，還被許多人當做草包看不起，對了，臉上還有痕跡。

“陳妍，其實我很羨慕你。”

突然笑了，緩慢出聲。

“陳述雖然不是好人，但他對你，幾乎是捧在手上，含在里，你總是說，為什麼當初不讓你留在皇宮，那是因為，陳述不想讓你當人質，有些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聽到這些，陳妍突然冷笑一聲。

“楚云歌，你有什麼好羨慕我的？你爹為了你不惜得罪圣上和尚書，你娘愿意和你一起來江南，舒妃……舒妃把你當親妹妹，甚至王爺都愿意用那些謀詭計。”

“而我呢？我只有我爹爹，還被你陷害，最后死在一個黃口小兒的手里！”

楚云歌繃，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的緒穩定。

“陳妍，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向前一步：“你爹，死有余辜，他殺了多人，你知道嗎？還有你口中的黃口小兒，不過是害者之一罷了，他的死，是必然的。”

“呵……”

陳妍的眼中蓄滿淚水，轉過去，將眼淚憋了回去。

“那你爹呢？如果有一天，你爹也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你是否還會如此？”

果然是父，連問的話都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像你今天這樣。”

二人陷沉默，陳妍和楚云歌對視，眼底流著洶涌的緒。

“楚云歌，我今天來見你，只是想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直接轉，朝著遠的小路走。

大概是淚水模糊了眼眶，腳下突然一歪，向旁側倒了倒。

楚云歌握拳頭，強迫自己轉，如同機械一般，向馬車走去。

在經過夜璟辰的邊時，男人皺著眉頭出聲：“楚云歌。”

抬頭，眼底已經有了些淚。

“我……我做錯了麼？”

男人抿，盯著看了半晌，緩慢道：“這世上，本就無真假對錯之分，是非，只在人心。”

“是啊，是非只在人心……”

楚云歌重復一遍，回想起陳妍剛才說的話，輕輕閉眼，再次看向夜璟辰。

“如果有一天，我父親做了出格的事，下場也會如此麼？”

這次，夜璟辰沒再回答，二人陷了一陣久久的沉默，久到楚云歌覺，好像過了幾百年。

“算了。”

擺手，虛浮的掀開車簾，在看到丞相夫人的那瞬，瞬間切換了面上的表，鉆進了中年婦人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