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后宮中一出來，剛才在城門口迎接他們的大公公就走了上來。

“王妃娘娘，皇上說，丞相大人也方才回京，如今在書房那邊，念在您和丞相大人許久不見面，請您過去一趟。”

聽到這話，楚云歌忍不住扯了扯角。

讓過去就讓過去。何必扯這些冠冕堂皇的話？

心里碎碎念，面上卻出微笑，點頭道：“帶我過去吧。”

剛到書房門口，里側就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大概是皇上在說話：“你呀你，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

大公公進去通報，不多時，楚云歌被人引進去。

皇上坐在諸位，丞相站在中央，不知在說什麼，二人的表都算愉快。

楚云歌朝著二人行禮。

“參見皇上，見過父親。”

“好，好！”

皇上直接起，大步過來，重重的拍了幾下丞相的肩膀。

“卿，從前我只覺得你這兒被慣壞了，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可去江南一行，實在讓朕刮目相看。”

他把目投向楚云歌，意味不明。

“聽說以一己之力治愈了賀州瘟疫，還救下了賀州宋家的孤，應當賞，應當大肆封賞！不過……璟王妃何時會的醫，怎麼從未聽卿說過？”

夸贊一番，到最后還是試探，楚云歌在心里默念著“伴君如伴虎”，這一下，算是把力給到的便宜爹了。

丞相怎麼會不知道賀州一事？父二人，恐怕還要因為宋家滅門之事產生隔閡。

他不慌不忙，朝著皇上拱手：“小的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只是……時不習文弄墨，為了不讓頑皮，我就尋了許多東西給。”

“誰知通通扔掉，只留下了一本醫書，后來常常在家中尋找醫書來看，行醫救人，事關人命，我怕吊兒郎當的弄不好，就從未告知別人，也從未讓給旁人治病。”

一番話下來，真意切，讓人抓不住半點把柄。

皇上盯著丞相看了一陣，輕輕瞇眼，沒有說話。

楚云歌眼珠一轉，抬頭道：“皇上，我父親他騙人！”

兩個人齊齊回頭，丞相拳頭一，皺眉道：“云歌，圣上面前，莫要胡言語！”

皇上一抬手，目含審視：“讓說。”

楚云歌了自己的下：“才不是怕我傷害別人，小時候，家里養了一條大狗，我父親很喜歡，后來那個大狗生病了，我怕我爹傷心，就給狗救治，誰知道……”

“誰知道我醫不夠，結果大狗死了，我父親很傷心，但是他沒怪我，只是不許我以后再隨便用藥。”

是有些原主的記憶的，丞相曾經的確有一條大狗，也的確是病死的，但原主是怎麼做的，確實不記得。

空氣安靜下來，丞相形一垂，仿佛松了口氣。

皇上哈哈大笑，指著楚云歌的鼻子說道：“你呀你，不怪你父親說你，那只狗，是他特意從北疆帶回來的，朕還從未見他養活活！”

說完，他又朝著丞相看去：“孩子也是想為你好，你瞧瞧，還藏在心里，不肯說出來。”

丞相拱手：“請皇上寬恕臣的欺君之罪。”

“行了行了。”

皇上擺手，又笑了幾聲后，問道：“江南一行，和璟辰的如何？可有增進？”

楚云歌不準這話的意思，朝著丞相看了一眼，言又止。

“看你父親做什麼？朕要你說。”

咬著瓣，故意做出委屈模樣。

“夜璟辰就是個王八蛋！他對我輒打罵，還說我是丑八怪，皇上，您別看他表面看起來那麼沉穩，對我可壞了！”

的聲音變小：“當初是我不懂事，非要嫁給他，現在我后悔了，皇上，我可不可以跟他和離呀？”

“云歌，放肆！議論皇子可是大罪！”

丞相皺眉，低聲呵斥。

“丞相，對孩子不要太過嚴格，璟辰這孩子，我了解，若是真的手，那便是毫不留，想來云歌也苦了。”

皇上嘆了口氣，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丞相立刻說道：“這也是自己選的，當初，皇上力排眾議把這件事下來，要是和離，不知那群人還要如何議論。”

皇上站起，走到窗子旁側，用一只手，拍了拍書柜。

“唉，璟辰現在大了，手里的權利也越來越大，他雖然是個懂事的孩子，但心思太過深沉，讓朕也難猜呀。”

“若是他忠心為國還好，若有異心……”

他扭頭，看向丞相：“你和他素有恩怨，屆時怕是第一個拿你開刀，你們丞相府上下幾百口人，不知會被如何理。”

聽到這些，楚云歌總算明白了。

皇上來這樣一出，不過是想告訴，既然夜璟辰對不好，就應該看清時事，給他當狗子。

說白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想找一個人來監督，而，就是最好的人選。

如果不答應的話，恐怕今天都走不出這個皇宮吧？

楚云歌不聲的攥了攥手指，瞪大眼睛說道：“天下是圣上您的，自然是您說了算，夜璟辰這王八蛋要是敢有所作，我第一個進宮來告訴您。”

“好！”

皇上走到邊，又拍他的肩膀：“好呀卿，你養了一個好兒，聰明伶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云歌不過是個兒家，我不期有什麼前途，只盼平平安安……”

丞相這話說的更晦，就差把“我兒要是傷，我跟你沒完”寫在臉上了。

楚云歌輕輕抿，自己這老爹，還是不錯的。

“卿放心，我心為云歌挑選了幾個婢，讓帶回王府，也算是保證的安全。”

婢？

什麼婢？

監視還差不多，這是生怕當雙面間諜呀？

就算真的是雙面間諜，也有的是辦法讓別人看不出來。

“皇上，這就不用了吧？”

這是丞相第一次明了拒絕皇上，想來他也知道了皇上的用意，怕楚云歌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