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辰不急不緩，云淡風輕的說道：“現如今是王妃說了算，后院的事，男人如何能懂。”

這個皮球被踢過來踢過去，最后又到了楚云歌的腳下，咬著牙，冷笑一聲。

“王爺還真是謙虛，好事都是你來干，壞事就是我是吧？”

冷哼一聲，直接扭頭，一屁坐到凳子上，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那嬤嬤朝著兩邊看，張了張，大概是在思考應當如何把這件事鬧下去。

此時，南風突然從門外進來，神匆匆，手里還拿著一塊什麼東西。

“王爺，王府外，有人求見。”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楚云歌這才看清，那是半塊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澤溫細膩，是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

上面不知道雕刻著什麼花紋，被撞壞了一半。

湊過來，眼睛幾乎要上去，因為在這塊玉佩的左上角，雕刻了一個巧的“蘇”字。

蘇……

莫不是蘇靈衫的什麼人來了？

果不其然，傅墨琛在看到這玉佩后，面突變，竟直接從座椅上起來，皺眉道：“那人現在何？”

“就在門外。”

“快請進來。”

這是第一次，楚云歌見這男人對誰如此重視，輕輕抿，始終保持安靜。

不多時，南風帶著一四五十歲的婦，這婦穿著樸素，最簡單的布料上補著數個補丁，一雙繡鞋被洗的發白明，腳趾一，就就會突出來似的，可見生活艱難。

雖說如此，上卻有種說不出的氣質，溫婉，和諧，卻十分有力。

歲月在那張鵝蛋臉上留下痕跡，一雙杏眼依舊清澈，手指皸裂，往上看，和白皙的手臂形對比。

楚云歌仿佛能想到，這人年輕時是何等芳華，大概……能和母親不相上下吧。

中年人走到那嬤嬤邊，眉頭皺，怒聲道：“還不滾出去，在這里跪著做什麼？”

夜璟辰瞳孔略微擴散，大步走到中年人邊，而另一只手，的抓著玉佩。

他張開，半晌才發出驚駭的聲音：“蕓……蕓姨，你沒出事？這些年，你在哪？”

楚云歌第一次見夜璟辰這般，吃驚非常，緩慢朝著南風靠近。

“這個人是誰呀？”

南風面難，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別出這幅表，快點說，我現在掌管王府后院，你不告訴我，讓我稀里糊涂的過麼？”

楚云歌振振有詞，還在他上掐了一把，終于，南風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是靈衫郡主最小的姑姑，蘇悅蕓。”

“什麼？”

人下意識反問，不是說，蘇家滿門都被滅了麼？

“參見璟王殿下，參見王妃娘娘。”

蘇悅蕓朝著夜璟辰行禮，最后轉向楚云歌。

夜璟辰一把將人扶起，瓣繃著，艱難出聲：“蕓姨，你……”

“王爺不必掛心我，那年我被人下懸崖，一位獵戶救了我，他對我悉心照顧，我后來，直接了他的妻子，這些年雖然清苦，卻也能過得去。”

聽到這話，夜璟辰拳頭攥起，幾乎整個都在抖。

南風悄無聲息的嘆一口氣，楚云歌抿，又向他看去。

“當年的蘇家小小姐，是整個京城閨秀的典范，嫁給了一位將軍，生有三子，都因為那次戰而亡，沒想到，最后竟然委于一個獵戶……”

蘇悅蕓坐在椅子上，脊梁中著大家小姐的貴，輕輕垂頭，說道：“今日，我本不該來的，可是……”

“前幾日我到莊子上去看過靈衫一次，穿著破布麻，每日的飯食，恐怕連王府上的下人都不如，那些婆子嬤嬤聽說是王爺把趕去，就如同墻頭草一般，什麼難聽的話都說。”

“我這輩子，能夠平安了此殘生，足以，可靈衫是兄長的孩子，兄長死的慘烈，死的冤枉，他的孩子，不該吃那樣的苦！”

中年人說的鏗鏘，最后用手重重拍著桌子，仿佛極端憤怒。

“我左思右想，才到王府上來叨擾，王爺若是還顧念舊，就把靈衫接回來吧。”

說罷，緩慢轉頭，朝著楚云歌看去。

“我知道靈衫在府上對王妃多有冒犯，甚至還對世子出手，昨日我在莊子上，打了幾個掌，想來吃了這麼久的苦，應該已經醒悟，王妃娘娘……”

人突然起，竟直接朝著跪拜。

“還請王妃娘娘開恩，讓回來吧。”

“您快起來！”

楚云歌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二人的聲音重疊到一起，有些模糊。

“您先起來，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聽聞王妃在賀州給百姓治療瘟疫，素未謀面之人，就能施以援手，靈衫和王妃曾有同窗之恩，還請王妃網開一面！”

蘇悅蕓大有楚云歌不答應，就不起來的意思。

楚云歌下意識朝著夜璟辰看去，帶這些求救意味。

男人立在原地，薄輕張，末了，吐出一句：“去，現在就去把靈衫郡主接回來。”

屋里安靜下來，楚云歌總算把人扶起來，嘆了口氣，不知道事為何會發展這樣。

“多謝王爺，多謝王妃。”

蘇悅蕓再次朝著二人行禮，疏離至極。

說罷，抬腳，向門口去了幾步。

“家中還有活計要做，我便先離開了。”

“唉？要不要留在王府吃頓飯，別……”

楚云歌呼出聲，可人頭也不回，最后消失在了遠的門口。

抿著，側頭看向夜璟辰。

“要不要把這位蕓姨接回王府？”

“不必，不會來的。”

男人直接拒絕，再不多說什麼，扭頭離開。

屋里瞬間只剩下了楚云歌和南風兩個人，張大，有些郁悶。

“蘇夫人子倔強，能自食其力，是不會回王府來寄人籬下的。”

南風輕輕出聲：“當年那場戰事，死了很多人，王爺也失去了很多親人和朋友，王妃，其實當年若不是丞相，也不會……唉，算了算了，提這干嘛。”ζΘν荳看書

“丞相？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