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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堂屋里,一波又一波的窒息向每個人的心頭襲來。
震驚,驚駭,匪夷所思,不可思議……等緒已經為過去時,獨留濃烈的惶恐在心頭盤旋。
謝知非眼底不僅發青,還著黑,整個人于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
小裴爺一看謝五十的臉,就知道這人指不上,于是用腳尖了另一邊的人:大俠,來,掐我一下。
李大俠腦子轉得慢,但手得很快,往他腰上死命一擰。
嗷嗚——
小裴爺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腦子一下子清明起來。
于是,他著已經嚇啞的聲音,問了虛云一個很有深度的問題:
“所以,晏三合的心魔其實有兩個,一個大,一個小,大的是鄭家,小的是桂花香。
鄭家的自己給自己解了,桂花香,要我們幾個幫解,可對啊?”
這一問,問得虛云都想嘆氣。
裴大人,您老耳背嗎,還是理解能力有點問題?
他認命地點點頭。
裴大人沒有看出虛云對他的嫌棄,自顧自問道:“如果,我們解開了心魔,晏三合會怎樣?”
“會找回丟失的二魂六魄,醒過來,從此和正常人沒兩樣。”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裴笑咽了口水:“……我們解不開的心魔呢?”
這話一出,邊上謝知非和李不言同時打了個激靈,魂也齊齊的回來了。
李不言趕接著問:“會怎樣?”
虛云看了眼老和尚,老和尚本來閉著眼睛的,突然睜開來,慢聲道:“會死!”
“解,現在就解。”
李不言一個躍跳起來,什麼天,什麼天地鬼,什麼因果報應,什麼無緣不聚,姑統統不想知道。
姑現在就知道一件事:晏三合不準死!
“三爺,小裴爺,你們給我起來。來,咱們趕商量商量,要怎麼解?”
謝知非聽到“死”字,哪里還起得來,剛回的魂直接又丟了。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死了,他怎麼辦?
裴笑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商量之前,要先把話問清楚。”
李不言急啊,“事都明擺著了,還要問什麼?”
裴笑安似的拍拍的肩,溫沉道:“要問的多了去,你別急,先坐下,我來問。”
李不言看看肩上的手,心頭像又是被什麼撞了一下,有點酸,還有點麻。
沉默地看了裴笑一眼,一言不發地坐到了椅子上。
裴笑端起早就冷了的茶盅,一腦兒喝了半盞,聲音沾著水汽。
“大師,晏三合為什麼沒有八歲以前的記憶?”
大師懶得回答這麼沒營養的問題,閉上了眼睛。
虛云接過話:“缺了二魂六魄,自然什麼前塵往事都不記得。”
“不對!”
小裴爺:“還有一魂一魄在上,不應該什麼都不記得。”
老和尚聽到這話,倏的睜開眼,目像看到鬼似的,幽幽掃了一眼小裴爺,心說這人還沒蠢到家。
“人遇到重大的變故,會有兩種反應。”
“哪兩種?”
“一種是把事牢牢記在心里,一個細節都不會忘;另一個是屏蔽掉所有的回憶,一個細節都不留。”
晏三合是后者?
什麼記憶都屏蔽掉了?
“那……”
裴笑躊躇道:“那支香往下燒一點,晏三合就會忘記一點東西,越燒到后面,忘記的越多,大師,這是怎麼回事?”
大師又閉上了眼睛。
“借的是我師傅的命,隨著十年之約越來越近,就會慢慢回歸到最初見到我師傅的狀態。”
虛云:“那時候沒有你們,也沒有那些事,所以這十年的記憶會統統忘記。”
原來是這樣!
裴笑:“那我們幫解了心魔的話,那些記憶還會不會回來?”
虛云:“不僅這十年的記憶會回來,八歲前的記憶也會回來,因為的魂魄統統找回來了。”
“那……”
裴笑指著棺材又問:“解不出心魔就死,這個心魔,有沒有期限啊,我能不能解個十年八年?”
虛云:“有!”
裴笑:“幾年?”
虛云似乎有些不忍心說,又看了師傅一眼。
老和尚無奈睜眼:“七天!”
“什麼?”
裴笑,李不言同時驚起來。
裴笑納悶了,“大師,上不是有三道氣嗎?不是天地鬼的庇佑嗎?”
“能庇佑一輩子?”
老和尚手指沖裴笑點點,“你們這些凡夫俗子啊,一個個就是貪心不足。”
我貪心?
裴笑余看了眼魂都不在上的謝知非:我是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還有那一位。
他余又向李不言瞄過去:這小姑也夠嗆!
小姑幾乎是沖到老和尚跟前,撲通一聲跪下。
“大師,您說您要什麼,金山銀山我都給您弄來,求您幫幫忙,多給我們一點時間吧。”
七天怎麼夠呢?
從前哪個心魔,不是解幾個月啊!
“就這七天……”
老和尚長長嘆了口氣,“還是那塊玉佩救了,按理那香一燒完,就該是個死人了。”
李不言愣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你往手里塞的那塊玉佩,非間之,是至至純之,能……哎啊,我與你說這些做什麼?”
老和尚不知為何,突然煩躁起來。
“你只要記住一點,到明日凌晨,還有六天,六天一過,神仙也只能干瞪眼,徒兒。”
虛云從隨的包袱里掏出一只沙,擺在八仙桌的中間。
李不言抬眼一看,那沙已經在一點點往下掉沙子。
完了!
不由悲從中來,眼淚嘩嘩的流。
裴笑默默看了李不言一眼,結幾下,到底沒敢勸,而是走到老和尚跟前,也撲通跪下。
“大師啊,你法力無邊,能不能帶我去界,我好聞一聞那桂花味兒,替晏三合……”
“蠢貨蠢貨!”
老和尚氣得一拍桌子,聲音都拔高了好幾度:“徒兒?”
虛云走到窗戶邊,雙手推開門。
一沁人心脾的桂花香,幽幽鉆進每個人的鼻子。
是啊,再過半月就是八月。
八月,桂花正香。
靈魂出竅了好半天的謝知非,渾一個激靈,再度回神了。
只見他掙扎著起走到棺材邊,目溫地看著里面的人,角出一點詭異的微笑。
“丫頭,這個心魔,我來幫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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