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指名道姓,但顯然指的是蘇棠。
難怪讓兩次把人支出府了。
南康郡王嗔謝道,“你膽子可真,拿了銀票也不知道給娘,就這麽花掉,這般招搖,府裏一堆人盯著呢。”
謝一點也不怕,挽著南康郡主的胳膊撒,“隻要娘替我兜著,父王都沒轍,其他人,兒才不在乎呢。”
反正這錢來的便宜,花了南康郡主也不心疼。
這時候,門被敲響,丫鬟的聲音傳來,“郡主,沁玉軒大掌櫃的求見。”
南康郡主眉頭一擰,不知道沁玉軒大掌櫃來找何事,但人來了,肯定要見一見。
“讓他在正堂等我。”
一盞茶喝完,南康郡主才出去。
彼時沁玉軒大掌櫃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怕南康郡主翻臉不認賬。
見南康郡主走進來,謝隨後,大掌櫃起行禮。
南康郡主坐下後,才瞥了沁玉軒大掌櫃道,“大掌櫃來我靖南王府做什麽?”
沁玉軒大掌櫃從懷裏出那張銀票,道,“這一萬兩,我沁玉軒不能收。”
南康郡主正端茶盞,聞言,挑了下眉頭,用茶盞蓋撥弄茶盞道,“大掌櫃幾時有這覺悟了?”
上回要補償沁玉軒一萬五千兩的損失,隻肯給一萬兩,還一臉怒氣的走了,今兒兒去顧沁玉軒,又專程把一萬兩給送回來,沁玉軒到底想做什麽?
沁玉軒大掌櫃一聽南康郡主的話,就知道誤會了,道,“我知道靖南王手握重兵,在朝堂上說一不二,但我沁玉軒也不是好欺負的,上回的事,我沁玉軒認栽了還不夠,郡主還讓大姑娘拿一張萬兩的假銀票去我沁玉軒買首飾,就欺人太甚了。”
說到最後,沁玉軒大掌櫃麵冷沉,聲音更像是裹了寒氣。
南康郡主臉一變。
謝口道,“什麽假銀票?欺人太甚的是你們沁玉軒!”
雖然料到南康郡主母會死不認賬,但真聽到,沁玉軒大掌櫃的還是忍不住憤怒,“就算靖南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把人急了,郡主你討不了便宜!”
謝還要爭辯,被南康郡主打斷,道,“我相信沁玉軒大掌櫃不至於為區區一萬兩汙蔑你。”
這話還算講理,沁玉軒大掌櫃把怒氣下三分。
南康郡主當著沁玉軒大掌櫃的麵問謝拿銀票的經過,這是把沁玉軒大掌櫃當自己人,謝也不瞞,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沁玉軒大掌櫃這才相信謝和南康郡主並非故意算計沁玉軒,道,“這是靖南王府家事,我一個外人不便置喙,既然郡主不是故意,那些首飾,我要悉數帶回。”
謝急了,“娘,那麽多大家閨秀看到兒挑首飾,要是現在全還回去,兒丟不起這個人。”
會被人笑死的!
南康郡主自然知道這事有多丟人了,可已經賠了沁玉軒一萬兩,再買一萬兩的首飾,便是也吃不消啊。
可看著謝一臉委屈,快把胳膊搖臼了,南康郡主就心了,讓丫鬟去拿一萬兩來。
確認銀票沒問題,沁玉軒大掌櫃就告辭了。
他一走,南康郡主的臉就繃不住了,看著謝,“你讓丫鬟拿假銀票換真銀票,怎麽換回來的還是假的?”
謝比南康郡主更想知道為什麽,“兒不知道啊。”
南康郡主腦殼疼,想到了雲二姑娘,和趙王府覬覦信王府爵位,更拿雲二姑娘的親事雲三太太就範,人家未必不記仇,下手銀票的是雲二姑娘的丫鬟,人雲二姑娘舍得把真銀票給兒嗎?沒準兒人家食言了。
一想到自己兒被人耍了,南康郡主臉就沉沉的,不過這銀票可能還沒有送出府,南康郡主當即派人去靜墨軒找春桃。
藥房,蘇棠正給謝柏庭煎藥泡藥浴,這回換了張更溫和一點的方子,正扇著風,外麵半夏端茶跑進來,跑的茶壺的水都溢出來了些,蘇棠見了道,“有什麽事要跑這麽急的?”
半夏眼睛閃亮亮道,“姑娘,你的計劃可能功了。”
蘇棠挑眉,半夏拉拉倒豆子,“奴婢剛剛去小廚房沏茶,聽小廚房的丫鬟在議論大姑娘出了佛堂就直奔沁玉軒,一口氣買了九千多兩頭飾。”
蘇棠,“……”
“用那一萬兩假銀票買的?”蘇棠角。
這還用懷疑麽,半夏點頭如搗蒜,“大姑娘前腳回府,後腳沁玉軒大掌櫃就來了。”
“奴婢端茶回來,到了春桃,笑容滿麵,理都不理我,結果一小丫鬟湊到耳邊嘀咕了兩句,春桃就變了臉,然後就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半夏說的有點,蘇棠在腦子裏稍微整理了下,就知道謝柏庭都篤定會失敗的計劃是怎麽又功了的。
功的訣隻有三個字——
沒見識。
那假銀票瞞不過南康郡主的眼,但謝極可能沒擁有過,甚至可能就沒見過真的萬兩銀票,分辨不出來,不然絕不會第一時間就拿去沁玉軒花掉。
謝不認得假銀票,沁玉軒不會不認得,這才有沁玉軒大掌櫃的登門,畢竟大庭廣眾之下,沁玉軒也不敢直接揭穿靖南王府大姑娘用假銀票結賬的事。
找春桃去應該是懷疑銀票拿錯了,再不就是被黑吃黑了。
不過這把火怎麽燒都燒不到蘇棠上來,畢竟是清州小地方來的,銀票又放在梳妝匣的夾層裏,都不一定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出嫁才幾天就拿假銀票換下真的,等著們來上鉤。
謝柏庭進藥房,就看到蘇棠主仆笑的前俯後仰的樣子,他臉上也跟著染了幾分笑意,“有什麽事值得你這麽高興的?”
蘇棠眼梢一挑,剎那間如牡丹綻放,帶了幾分跳俏皮,“你不是篤定我的計劃會失敗嗎,沒準兒結果會比我料想的還要功。”
謝柏庭,“……”
這麽拙劣的計劃都能功……
他要懷疑蘇棠天生克南康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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