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曾經，蕭允禮麵上的悲痛逐漸濃重。

“外祖父毫無異心，無奈皇家多疑，屢次試探，母妃雖是子，但自小耳濡目染懂得以大局為重，不想外祖父為難，自請宮為妃，以安君心。”

“母妃容貌姣好，溫良，宮便得了盛寵，薑家的確因此安寧了一段時日，可也僅僅隻是一段——大概持續到我出生吧，檀兒，你知道嗎？如果可能，我希自己能生為兒。”

蕭允禮不知何時哭了，眼淚流了兩頰。

“如果我是個兒，就不會引起父皇的猜疑，也不會讓父皇一直防著薑家。”

“說來可笑，我當年隻是不知事的小，隻因為我上流著一半薑家的，他怕薑家借我的份生事，也怕我像他當年那樣，搶了如今這個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帝位，所以他害死了母妃。”

蘇嫿捧著骨灰罐的手不自覺的握。

“姨母真的是被皇上賜死的？”

蕭允禮苦笑：“是，我親眼看見的。那日是我生辰……但偏偏就在那日，父皇賜死了母妃。”

蘇嫿不知該說什麽才能安他。

難怪自從那日過後，表哥再不肯過生辰。

“自從母妃去世後，薑家就愈發低調，外祖父時病時好，薑家後代更是一個能拿出手的都沒有……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吧？”

蘇嫿道：“薑家害怕了，害怕自己會為下一個梁王，所以他們要向朝廷示弱，告訴皇上他們不再有威脅……可是，薑家護佑邊疆，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蕭允禮看向：“所以，你知道二舅父為什麽會這樣了吧？從某些方麵來講，我很能理解二舅父如今的選擇……檀兒，你說，若是君王不仁，武將當如何？”

“父親說過，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然人心……”話說到這，蘇嫿突然再說不出口。

然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惟一,允執厥中。

大丈夫頂天立地，可灑疆場，絕不可無故枉死！

蘇嫿被蕭允禮說服了，開始理解薑恒的想法，站在薑家的立場開始惱恨朝廷！

“檀兒，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不是想瞞著你，而是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說出口。”

“表哥直言就是。”

“我一直都懷疑姨丈的死因沒有那麽簡單。”

蘇嫿眼皮跳，怕自己失手摔了姨母的骨灰罐，小心的將它給杜若，才看向蕭允禮。

“其實我一直不相信五皇弟有那種手段，也不相信朝廷公布出來的一切，畢竟當年父皇尚能對自己的枕邊人手，更別提姨丈。”

蘇嫿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其實曾經也曾懷疑過，但那個時候說服了自己。

“可是皇上還指著父親為他打江山的。”

“大秦不缺武將。”蕭允言卻道：“皇叔年名，將來定大有所為，對父皇而言，皇叔遠比姨丈可靠。”

這話似乎沒有什麽可反駁的。

蘇嫿心裏一時間極，極。

“表哥說的這些……我一時不知該如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