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他怎麼說,秦歡都沒抬頭,別說是道別了,連看都沒看沈鶴之一眼。
沈鶴之輕哼著笑了聲,原來竟是個白眼狼,方才還哭著不肯走,如今有了伯父,竟是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不過這樣也好,他便再無煩心事了。
“秦歡尚不能言,不必執著這等虛禮,況且孤替雙親照拂,是理所應當之事。”
那邊同福已經讓婢蘭香將秦歡的行李理好,全都送到了秦家的騾車上,沈鶴之怕剛去秦家會不適應,便讓蘭香先跟著去伺候些日子。
秦歡的不配合讓秦逢德沒了話題,這會東西都收拾好了,他也沒了再留的必要,只能行了個禮帶著秦歡回騾車上。
沈鶴之看著秦逢德已經帶人坐上車,一切終于塵埃落定,他才收回了目,轉回府。
只是他剛走了兩步,便聽見后有凌的腳步聲,一回頭懷里便被塞了滿懷,等他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姑娘又飛快的跑開了。
沈鶴之看著被人抱上了騾車,從窗子向外探出了腦袋,眼睛紅紅的沖他揮著手臂,還張著約的說了什麼。
兩人隔了半條街巷,本該是看不清也聽不見的,可不知為何,沈鶴之就是知道,在喊他舅舅。
沈鶴之低頭看到了懷里的東西,是那個布偶的小兔子,他送給了,如今卻又回到了他手里。
-
秦歡自從坐上騾車就一直趴在窗子上看著沿街的商鋪,秦逢德只當是小姑娘對京城好奇,還很慈的了的腦袋。
“歡兒之前沒來過京城吧,等過幾日得空了,伯父帶你們去逛廟會。”
“你爹爹有沒有和你提起過?伯父家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比你大五歲一個比你大兩歲,以后歡兒就有伴了。”
秦歡還沉浸在離開沈鶴之的悲傷中,但舅舅說了這是的伯父,舅舅不會騙也不會害的。即便之前從未見過,可他和父親長得很像,又對很溫,小孩子的心思淺,聽到他說起上街和哥哥姐姐,漸漸的就被分散了離別的傷。
乖乖的點了頭,對他口中所謂的親人和秦家也有了新的期待。
他們穿過了熱鬧的街市,轉而拐進了一條不寬的胡同,騾車走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許久后在一道府門外停下。
秦歡被抱下了騾車,小廝已經先一步的推開了門,秦逢德牽著一邊往里走,一邊溫和的向介紹著院的各。
“這是前院,也是伯父的書房以及會客之,穿過長廊才是后院,你伯母和姐姐都住在后頭。對了,歡兒的屋子之前便讓你伯母準備了,我先帶你去看看……”
秦府雖然不大,但也足夠讓初來乍到的秦歡覺到新奇有趣,這會忘了難過,認真的跟著秦逢德左右的看。
聽到會有屬于的房間,秦歡頓時高興了起來,以前在桃花塢的時候,也有自己的房間,甚至壞心眼的想,就算離開了兇的舅舅,跟著伯父也沒什麼不好的。
在后院又逛了會,秦逢德才拉著往正院去,“歡兒,你伯母聽說你來了,高興地不得了,我先帶你去見。”
秦歡期待的點了點頭,乖乖的跟著。
一進屋便見堂上首坐著一婦人,穿明艷的長襖,梳著致的發髻,只是此刻掛著臉看上去怒氣沖沖的。
婦人一見他們進來,瞬間目一橫,將手中的茶盞朝著他們摔了過來,清脆的碎裂聲嚇得秦歡往后一,有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你還知道回來?我當那狐貍把你的魂都勾走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呢。”
秦逢德頓時臉發僵,有些訕訕的干笑了兩聲:“夫人,還有孩子在呢,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姚氏這才注意到他后的秦歡,愈發坐不住了,“你竟然還敢把人帶回家?你真當我死了?”
“夫人,誤會了!這是二弟家的秦歡,你仔細瞧瞧,是不是與二弟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前幾日我不是與你說了,歡兒進京投親,以后住在咱們家。”
姚氏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但這幾日為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外室和庶,氣得連命都短了,哪還顧得上這些。
再加上他昨日徹夜未歸,今兒突然見個年歲差不多的孩子,就以為秦逢德是直接把外室生的庶給弄回家來了。
此刻仔細的瞧了瞧,才發現確實是面,而且這背后還牽扯著太子,姚氏這才將氣給憋了回去,好懸沒把自己給憋死。
順了順氣后,重新看向秦歡道:“原來是歡兒啊,快到伯母邊來。”
秦歡被姚氏給嚇得有些不敢上前,還是蘭香反應的快,牽著到了姚氏的面前。
姚氏母家算是京中曾經的顯貴,嫁給秦逢德算是低嫁,若非岳家拉扯,他這翰林院大學士都不一定能坐穩,平日在家自然都是樣樣聽姚氏的。
故而被姚氏知道他養了個外室,甚至孩子都這般大了,才會把事鬧得這般大。
這會見秦歡不會說話又膽怯稚,便忍不住的輕聲嘀咕了兩句,“二弟與二弟妹到底是年不經事,把這好好的孩子養的如此膽小怕生。”
“你說兩句,孩子還聽著呢。”
姚氏還要說,就被秦逢德推了一把,想起太子這才住了,換上副和藹的樣子:“歡兒長得可真水靈,一看便是個好孩子,這個長命鎖給你戴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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