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紀遠歌累了，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楊婉玉拉著醫生悄悄走出休息室。

“醫生，遠歌這次經期推遲，是不是氣太虛了？”楊婉玉輕聲問醫生，“我們該怎麽給補補呢？老參聽說也不能天天吃，畢竟還年輕，怕太衝了。”

醫生搖搖頭，“這個，恐怕補是補不好的……”

楊婉玉一聽臉都白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的卵巢功能已經衰退了，現在的卵巢狀態，跟六十歲的卵巢狀態相當。遲遲不來月經，不是生理期推遲，而是卵巢已經無法正常排卵。”

“什麽！”楊婉玉眼前一黑，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遠歌才25歲！以前一直都好好的！怎麽可能無法排卵了！”

“你們之前隻注意的心髒問題，沒注意婦科方麵的問題。”醫生也覺得很憾，畢竟是那麽漂亮的孩，“的生理期是不是一直都很紊，經期沒有規律？”

“是的……”楊婉玉紅了眼圈，“我們以為是子弱，一直在補著呢，什麽名貴的藥材都用上了。”

“從中醫的角度來講可能是氣太虛，從我們西醫的角度來講，就是激素水平有問題。這個況，應該已經持續一兩年了。”

“那現在要怎麽辦？怎樣才能讓恢複正常的排卵？”楊婉玉真的覺得萬念俱灰，唯一指的試管嬰兒，似乎也變了泡影，真的接不了……

“我先開一些激素類的藥，配合著的其他藥，一起服用吧。半個月過來複查一下，要觀察卵泡的況。”

醫生走後，楊婉玉心神俱焚，走回休息室，看到兒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傭人在旁邊正小心地托著的頭。

紀遠歌臉蒼白，幹淨得像一張白紙，就連都是極淡的一抹。

楊婉玉看著兒恬靜的睡，很想衝過去抱住大哭一場。

唯一的兒，37歲才生下來的兒，從小若掌珠，沒過半點委屈的兒，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兩年後，兒不在了，也沒能留下一兒半的話，和老紀就一無所有了。沒有後代，百年之後，墳頭淒涼，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

傭人看見楊婉玉一言不發，站在大小姐跟前一個勁掉淚，嚇得都不敢了。

H市距離B市有3000多公裏，B市已經秋，H市的氣溫卻還在夏季。

沈唯回家收拾行李箱，帶了兩條子。

李桂蓮在旁邊看到了，好奇的問，“唯唯，你是要去南方出差嗎？怎麽還帶夏天的服？”

“嗯。是的，那邊熱。”沈唯叮囑老媽，“媽，菜我已經買好放在冰箱了，這兩天，委屈你自己照顧自己了。你要是不想做飯，就自己打電話外賣。外賣單子我已經放在桌上了。你打電話餐就行了。”

“放心放心，就是三頓飯嘛，簡單煮點麵條就行了。你別擔心我，放心出差，把你的工作做好才是最要的。”

“嗯。知道了。”沈唯看著老媽，又有幾分不舍，“今天中午堯堯給我打電話了，月底他回來給我過生日。”

“真的？那太好了！”李桂蓮喜上眉梢，“沒良心的臭小子，終於知道回家了！”

“所以你要趕快把傷養好呀，不然堯堯回來看到了，會心疼死的。”沈唯趁勢勸李桂蓮。知道老媽最疼這個弟弟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這幾天老老實實呆在家裏，好好養傷。”李桂蓮一疊聲的應道。

沈唯收拾完行李，洗了個澡，就早早上了床。

明天早上七點多的飛機，五點就得起床。跟林彥深約好了，各坐各的，到了H市再會合。

B市人多眼雜，不想再鬧出什麽幺蛾子。

沈唯躺在床上，無奈的想道，怎麽就搞的像一樣了。

沈唯朦朦朧朧的正要睡著，手機響了。

抬手到手機，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睡意朦朧，沈唯的聲音就帶了點沙啞，本來是甜清亮的聲音，這樣帶點沙啞，頓時有了不一樣的風，多了幾份嫵。

電話另一端的林彥深，隻覺得耳朵都醉了，他握手機，在耳朵上，“是我。”

“噢。”林彥深的電話。沈唯的睡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

李桂蓮也睡了，夜格外靜，沈唯幾乎能聽見林彥深的呼吸。深長的，平靜的，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人心。

沈唯一時想不出什麽話題，林彥深竟然也不說話，兩人就那麽握著手機，聽著對方的呼吸，怔怔的。

“你，找我什麽事啊。”沈唯終於意識到這樣太曖昧，主出聲，打斷了曖昧的氣氛。

“也沒什麽，”林彥深極輕的咳嗽一聲，“就是提醒你，不要忘記定個鬧鍾，別誤了飛機。”

“噢。”沈唯在心裏默默吐槽，林彥深是不是把當白癡？這種常識的事，還要他特意打電話過來說？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一下秒沈唯就明白了，也許，他隻是想找個借口給打電話罷了。

這樣的想法，讓心裏生出了更多的惆悵。

“我知道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掛了。”沈唯不想再跟他說什麽了，準備掛電話。

“唯唯，我這邊下雨了，你那兒呢？”林彥深靜靜道。

沈唯坐起，穿上鞋子，拉開窗簾朝外看去。

外麵果然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帶著秋天特有的涼意，從沒關好的窗戶裏，縷縷的鑽了進來。

“我這兒，也下雨了。”沈唯淡淡說道。

“那麽，晚安。”林彥深的聲音安靜溫。

“晚安。”

掛了電話，沈唯靠在窗上看雨，心中惘惘的，眼中也有了淚意。

這些對話，分明那麽平淡無聊，不過就是問一問有沒有下雨，不過就是道了一聲晚安，為什麽，會這麽難過？

毫無理由的難過，毫無理由的悲傷。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這件事了。沈唯甩甩頭，命令自己上床，躺下，把這件事甩到腦後。

明天，還有一件激人心的大事，必須養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