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心底“咯噔”一下，便見小太監帶著路，竟是往花園方向去的，繞過一片樓臺，徑直往觀蘭殿而去，還未走近，秦纓便見整片殿宇燈火通明，外圍卻被林軍把持得水泄不通，秦纓深吸口氣，心也懸在了嗓子眼上。

秦纓本以為要進殿，可小太監卻帶著從殿門前過而不，反沿著幽徑，朝不遠梅樹下的幾間花房走去，走到門口，秦纓才見花房之中站了不人。

“陛下，云縣主到了！”

小太監高聲通稟，一陣窸窣之聲后，黃萬福走了出來，“縣主請來——”

甫踏門檻，滿室暖香浮，如此寒冬，花房卻百紫千紅爭艷，而這花房乃是四間廳堂打通，擺滿了花草的架子分列在四進明堂，第一進被林軍守著，進第二間時，秦纓看到了淑妃與三皇子李琰，們母子面嚴峻，看到秦纓一言未發。

第三進花房站滿了人，皇后與二皇子李琨，德妃與眼眶微紅的五皇子李玥皆在此，通往最后一進的門口還站著盛裝的太后，再往，秦纓似看到了謝星闌的影。

秦纓腳步本是沉重，看到他也在，心中忐忑驟然散了三分，正猜不出了何事，一陣刺鼻的鐵銹味傳到了鼻端……

“最會找兇手的人來了，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驟然響起的貞元帝怒吼從第四間花房傳來，嚇了秦纓一跳。

又往前走了兩步，赫然看到蒙禮與施羅也與貞元帝站在一，還不來及看清二人神，秦纓先被地磚上殷紅蔓延的小溪吸引。

呼吸一窒，下意識沿著流往花房深看——

先是一個渾沾滿了污的男子背影映了秦纓眼簾，心跳的愈發快，又越過男子，往花房盡頭看去，待看清泊里躺著的人，秦纓如遭雷擊般一愣。

幾乎是同時，崔慕之冷冰冰的聲音響了起來——

“殺南詔公主的，確是微臣。”

第188章 認罪

“父皇膝下無， 阿月便如父皇親生兒一般，本來定好了歸國儀程，消息都到南詔帝都了， 可阿月……竟如此死在了你們周人手中！”

蒙禮咬牙切齒，赤紅的眸子， 死死瞪著崔慕之，“兇手既已認罪，按照大周律法， 他該被判斬刑，還陛下嚴明公允， 給阿月報仇雪恨！”

“陛下——”

德妃上前一步， 請求道：“陛下， 此事太過突然， 慕之是您看著長大的，一定是有何，還請查證之后再做置！”

說至此， 德妃恨鐵不鋼地斥責：“慕之，你好好陳，什麼都不說便認罪， 你是失心瘋了不？想想你父親， 想想我這個做姑姑的，誰能信你在宮殺人？”

蒙禮冷笑道：“娘娘， 前日大周的將軍死于非命，分明與南詔無關， 我們卻了懷疑對象， 如今崔慕之被抓個現行，他自己也認了罪， 無論為了什麼，我南詔公主慘死在你們大周深宮之中，若不能為阿月主持公道，我們絕不答應。”

德妃急得額生薄汗，還要再說，一旁的太后忽然開了口，“慕之，你到底有何苦衷？最好此刻當著眾人的面盡數說明，但你若不開口，那你這弒殺公主的罪名，便是板上釘釘了，此事事關兩國邦，陛下絕不會輕饒。”

崔慕之頭也不回道：“微臣無可辯駁。”

德妃眼前一黑，太后面寒如水，又看向貞元帝。

貞元帝已盯了崔慕之半晌，此刻深吸口氣道：“來人，將崔慕之打天牢，褫奪其刑部司主之職，聽候發落！”

德妃面大變，“陛下——”

德妃上前，聲音都輕起來，“陛下，慕之無論是時從軍，還是朝為，從來沒有出過錯，謀害阿月，他無論如何做不出來的，他……他今夜說不定是被下了降頭，他絕不可能殺人的……”

崔慕之是長清侯府世子，是的親侄子，崔曜年事已高，未來的長清侯府，遲早要到崔慕之手里，如今朝中已有立儲之爭，在這個當口，崔氏先出個崔毅有通敵之嫌，如今，又來個未來家主殺了鄰國公主……

德妃急火攻心，一旁的蒙禮憤然道：“娘娘慎言，據聞大周立朝百多年，最不喜怪力神之說，怎就扯到了鬼神之說上？當我們南詔人是傻子不？崔慕之用自己的匕首，刺死了阿月，他自己都認了。”

德妃不管蒙禮，只急迫地盯著貞元帝，“陛下，求陛下手下留，一切查證清楚之后再做定奪，他、他縱然嫌疑重大，但……”

“哪里是嫌疑重大？分明是鐵證如山！”

蒙禮恨聲道：“陛下，聽聞你十分倚重崔氏，甚至超過了皇后一族，莫非，您要當著我們和阿月的面，包庇崔慕之不？”

此言落定，皇后鄭姝眸一暗，太后的表也更顯凝重，而爭執間，守在外的林軍統領楚賢欽已快步，他著貞元帝，等他最后決斷，貞元帝沉默兩瞬，終是點了點頭。

德妃形微晃，楚賢欽上前道：“世子，自己走吧——”

崔慕之不知僵站了多久，此刻轉過來，秦纓一眼看去，便見他雙手與前襟皆是，連面頰也沾了兩星，往常清貴自矜，此刻卻面如死灰，路過秦纓前時，眼皮也未抬一下。

等人被帶走，貞元帝沉沉看向秦纓，“云，阿月在大周，也就與你有幾分，再加上份尊貴，的尸，你來驗看再合適不過，雖說慕之認了罪，可朕想知道，他為何要在此殺了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