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尚猶疑,謝星闌果斷道:“是為旁人頂罪。”
秦纓心頭一跳,謝星闌道:“起初我只以為,是其他人借他匕首行兇,他為護那兇手,自己擔下罪責,卻不想是他自己換的,若他連兇也替自己隨之,便更是為了頂罪無疑。”
秦纓語速極快道:“他這樣的份,能讓他心甘愿做到這個地步的,要麼是比他命更重,好比他的父母,要麼,便是比他更能影響崔氏一門的尊榮——”
謝星闌接道:“案發時他父親母親早已出宮。”
仿佛最后一層迷霧被謝星闌撥開,秦纓豁然道:“那只能是五皇子!德妃適才著急的樣子,本不像知之人!”
謝星闌朝外看了一眼,低聲道:“陛下與太后離開后,皇后與眾妃嬪也離去,在其他人陸陸續續離開之時,阿依月也出了殿門,這時,五皇子隨阿依月離開,雖不知他們是否去了同一,但看崔慕之此行,必定是保他無疑。”
秦纓心跳快了起來,又看著滿地狼藉道:“是五皇子殺了阿月?我分明看出他對阿月并不反,怎會在這個檔口殺人?”
謝星闌道:“這便是難解之,在未查清之前,便是對陛下,也要慎言。”
秦纓轉頭看向謝星闌,四目相接,無需他多言,秦纓也明白這其中厲害,崔慕之不愿五皇子為殺人兇手,但貞元帝也對五皇子寵有加,再無確鑿證據之前,絕不能輕易道出推論。
秦纓明白謝星闌的告誡,凝重道:“只憑創口和些許痕跡,還不算鐵證,若崔慕之非要替五皇子頂罪——”
謝星闌道:“那他自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秦纓緩緩搖頭,“不,這不對——”
定聲道:“倘若崔慕之沒有殺人,那他便不該擔殺人之罪,真正殺人的,也不該毫無懲,仍做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甚至在將來為大周之主。”
謝星闌眼瞳了,“大周之主?”
疑案當前,秦纓顧不上那許多,徑直道:“陛下對五皇子如此看重,對崔氏滿門也從來寬容,他必定是要傳位給五皇子的——”
“不對。”謝星闌見地打斷,“朝中二殿下最是賢德,極得老臣支撐,再加上鄭氏一脈的權勢,與皇后嫡出的份,儲君必是二殿下無疑。”
秦纓自著急搖頭:“但陛下忌憚外戚,且陛下是偏心的,什麼都比不上他對五皇子的寵,你信我……若五皇子是未來的君王,那哪怕阿月是南詔人,哪怕是謀害趙將軍的嫌疑之人,五皇子也不能如此不明不白地殺了。”
秦纓思緒焦灼,沒注意到謝星闌的眸。
謝星闌目沉暗,定一般著秦纓——若連李玥繼承皇位也知曉,那可知道未來的他與謝將軍府是何下場?謝星闌呼吸發窒,心腔似被塞了塊棱角分明的鐵,半晌未能言語。
見他久不接話,秦纓才發覺不對,張起來,“怎麼了?”
謝星闌艱難地吞咽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眼下只你我知曉崔慕之可能是頂罪,只要我們查出鐵證,到了陛下面前,便算有理可據。”
話音剛落,秦纓大大松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你不贊我的說法。”
謝星闌眉眼深深,“為何?”
秦纓語氣欣然道:“自是因你與崔慕之不睦,他此番就算能保住五皇子,但他一旦為殺人兇手,那整個崔氏也再無奪嫡之力,你雖沒有說過,但我猜,你心底是不贊五皇子為儲君的,若是從前,假若五皇子無爭儲可能,崔慕之又陷囹圄,敗名裂,那你只怕更是樂意——”
秦纓說至此哼道:“那自然便不贊撥反正咯。”
秦纓只看到謝星闌眉眼微僵,卻不知這話,在謝星闌心底掀起了多大波瀾,說的太過準,越發證實了謝星闌多日的猜測,面對清明坦的目,謝星闌費力地出一苦,“是,我從前確是如此,為對付崔氏,多有不論公義,不擇手段之時——”
聽他這般剖白自己,秦纓更是欣,“但你早就不是這樣了!你以后也不會!”
謝星闌膛起伏一瞬,“你怎確信?”
秦纓眨了眨眼,“我、我比旁人了解你更多一些,自然確信……”
謝星闌定定看著秦纓,秦纓見他如此,還當自己這話太過親近,不由輕咳一聲轉了目,看著滿地狼藉與錯倒地的花架,倏地問:“當時你來此地之時,崔慕之站在何?這地上件,可曾被人移過?”
謝星闌隨看去,“當時崔慕之就站在阿依月尸旁邊,雙手與靴子、袍擺皆沾了跡,我們來后,蒙禮和施羅很快也到了,二人自是大怒,蒙禮與崔慕之有過片刻推搡,后被林軍攔開,沒多時,太后與陛下,還有幾位娘娘皇子也到了,眾人便再未如何走,地上除了阿依月邊的泥土與蘭草被踩踏過,其他東西都沒有移過。”
聽至此,秦纓凝聲道:“那你有沒有覺得,這倒地的花架有些古怪?”
第190章 利弊
“倒地的花架古怪?”
謝星闌走到秦纓側, 著滿地狼藉未懂怪在何。
秦纓輕嘶一聲,“花架倒塌的方向,以及掉落在地的瓷盆、泥土, 也有些古怪……”
話雖如此,但秦纓自己也未想, 后退半步,打量起整間屋子,“四間花房, 前三進方正,第四進進深差不多是開間兩倍有余, 而這屋子里, 進門的五排花架分毫未損, 后面的三排六個架子, 卻全都倒在地上——”
深山荒野狐狸娶親,人屍之內竟是魚骨,女屍愛上盜墓賊,吊滿詭異人影的地宮...... 六宗詭譎命案,背後隱藏著更邪惡的陰謀。 少女天師與年輕尚書,循著陰陽異路解決命案,卻每每殊途同歸。 暗夜中的枯骨,你的悲鳴有人在聽。
第三十年,明月夜,山河錦繡,月滿蓮池。 永安公主李楹,溫柔善良,卻在十六歲時離奇溺斃於宮中荷花池,帝痛不欲生,細察之下,發現公主是被駙馬推下池溺死,帝大怒,盡誅駙馬九族,駙馬出身門閥世家,經此一事,世家元氣大傷,寒門開始出將入相,太昌新政由此展開。 帝崩之後,史書因太昌新政稱其爲中興聖主,李楹之母姜妃,也因李楹之故,從宮女,登上貴妃、皇后的位置,最終登基稱帝,與太昌帝並稱二聖,而二聖所得到的一切,都源於早夭的愛女李楹。 三十年後,太平盛世,繁花似錦,天下人一邊惋惜着早夭的公主,一邊慶幸着公主的早夭,但魂魄徘徊在人間的小公主,卻穿着被溺斃時的綠羅裙,面容是停留在十六歲時的嬌柔秀美,她找到了心狠手辣、聲名狼藉但百病纏身的察事廳少卿崔珣,道:“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案子。” 她說:“我想請你查一查,是誰S了我?” 人惡於鬼,既已成魔,何必成佛? - 察事廳少卿崔珣,是以色事人的佞幸,是羅織冤獄的酷吏,是貪生怕死的降將,所做之惡,罄竹難書,天下人恨不得啖其肉食其血,按照慣例,失勢之後,便會被綁縛刑場,被百姓分其血肉,屍骨無存。 但他於牢獄之間,遍體鱗傷之時,卻見到了初見時的綠羅裙。 他被刑求至昏昏沉沉,聲音嘶啞問她:“爲何不走?” 她只道:“有事未了。” “何事未了?” “爲君,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