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意外,“未央池?”
阿素點頭,“是,當時傍晚時分,公主像憋狠了,說想回南詔,要去找兩位殿下,雖不知到底說了什麼,但多半是吵架了,公主當時氣沖沖出來,眼睛都是紅的,回來后,晚上連覺也睡不著,第二日,又去了未央池,也不知說了什麼,還是不甚愉快,第三日公主再去了一次,皆是一日比一日不快。”
聽戲文那日秦纓也在,后來還與阿依月生了爭執,阿依月口口聲聲想回南詔,彼時便想到意已絕,不會留在大周。
等等,戲文……
秦纓心底一,忙問:“是不是想回南詔,而你們殿下不愿回去?”
那戲文講的是男相卻不能相守,后雙雙殉,若阿依月是聽了戲文引得心境大,那會否是與蒙禮有關?
阿素搖頭,“我不知道,殿下們與公主說話,總會屏退左右,且、且我便是知道,那些話也不能告訴縣主。”
如此更顯真切,秦纓道:“我明白你的立場,絕不你,若非阿月死的不明不白,我也不找你問這些,免得連累你。”
又快速問:“那除了去未央池,這幾日阿依月都見過什麼人?”
阿素松了口氣,亦對秦纓多了兩分信任,仔細回憶道:“宮里太后和各位娘娘都見過,見得最多的便是五殿下,他幾乎日日都來,公主看他熱絡,便也與他說說話,夜宴前日五殿下還來過。”
秦纓忙問:“說了什麼?”
阿素回憶道:“五殿下給公主帶了幾本話本,都是公主沒看過的,但公主興致缺缺,只在暖閣與五殿下坐了片刻……”
說至此,阿素看向空落落的暖閣坐榻,倏地哽咽起來,“那日公主就坐在那里,五殿下走后,好似失了魂兒一般。直至晚膳時分,才恢復了幾分生氣,像想通了什麼似的,我本以為,是不生兩位殿下的氣了,可沒想到,第二日公主便……”
阿素抹了一把眼角,“怎麼也想不到公主會出事,公主自小打獵習武,南詔的男子都不是對手,這宮里都是生慣養的貴主,又有誰能要公主命?那位崔大人與公主也無冤無仇,公主應該聽王爺的話,不該來大周的,真的不該來。”
秦纓疑道,“阿月的父親不想讓來大周?”
“不錯,為此公主還與王爺大吵過兩架,王爺寵公主,公主又是個執拗剛烈的子,想做的事誰也沒法阻止,國君都不能,王爺沒法子,只好讓來了。”
“那便意味著,并未說讓留在大周了?”
阿素遲疑一瞬,“王爺自然是舍不得公主的,是公主心心念念想見識大周風,大抵是學了太多周人的詩賦,心懷憧憬,啟程之時,連國君都沒說要聯姻,后來到了京城是公主自己想留下,但不知怎麼又變了心思,公主的心意我們也捉不。”
秦纓心底古怪更甚,“既然一開始沒有聯姻的打算,阿月只是因大周風,便忽然想留在異鄉為皇妃?”
阿素眼神閃了閃,垂下腦袋道:“公主的心思我們也不明白,除了侍候公主,別的我們什麼都不知。”
阿素自然不可能知無不言,秦纓上下打量一番,“你伺候阿月多年了?”
阿素抬頭,“兩年。”
秦纓意外,“才兩年?”
二人說了太久,阿素怯怯地看向窗戶,“有年歲更長的侍婢,只是此番未來,縣主,我得回去了,我說的已經夠多了……”
秦纓心底疑問太多,但也不愿讓阿素罰,自是應好。
二人出上房,阿素招呼一聲,帶著南詔侍從魚貫離去,謝星闌則與一個侍站在檐下,此刻他令侍退下,上前問:“如何?”
秦纓凝重道:“說南詔一開始并無聯姻之意,連阿月跟來,也是自己想來大周,說學了太多周人詩文,十分向往大周,此外,這一次跟著阿月來的,不是伺候多年的侍婢,那些年長的,都被留在了南詔。”
謝星闌訝然:“只因詩文向往,便能離開父母故國,離開中意之人,這絕無可能,阿依月雖不算城府萬鈞,但絕不可能如此天真草率,而侍婢……按理如此遠行,應該帶最親信,最周到的侍才是。”
替罪困局未解,又一謎團盤桓在二人心頭,秦纓甚至覺得,阿依月來大周的緣故,極有可能與這命案關系重大,但此刻線索紛雜,本理不出頭緒。
又道:“侍還說在宮憋悶,在你回城那日,忽然便不愿留在大周了,還回未央池數次,與施羅蒙禮二人鬧得很不愉快,且每日都要去未央池一次,一次比一次不高興,除了施羅與蒙禮,這幾日見得多的只有五殿下。”
謝星闌擰了擰眉峰:“適才問了侍,侍也說這幾日阿依月常站在廊下發怔,緒看著極差,而五殿下每日都要來,夜宴前日也來過。”
秦纓朝外走了兩步,想會阿依月站在廊下的心境,先看了看灰撲撲的天穹,正要轉眸之時,目忽然一停,這永元殿廊檐之下,竟也掛著不冰凌。
天寒地凍,此亦燒地龍,雪化后滴水冰,便生冰掛。
秦纓皺了皺眉,移開目道:“我那日宮聽戲文,戲文講的,乃是一對相不能相守的有人,后來二人忠貞不渝,殉明志,我在想,會否婢所知不全,阿依月來大周,其實是蒙禮的主意,聯姻亦是蒙禮提出,而心中始終記掛蒙禮,起初雖接了聯姻安排,但之后卻越想越覺不快,直到那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