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怒意微盛，因秦纓幾人看著才不好發作，在馬背上坐穩后，雙一夾馬腹，揚鞭重落，疾馳而去。

秦纓秀眉皺，馮蕭在旁道：“也不知怎麼了，小段將軍這幾日總是怪怪的，虛不說，子也急躁了許多……”

秦纓問：“他總是如此？可知是為何？”

馮蕭聞言輕咳一聲，斂眸道：“有人說他、說他常流連風月之地。”

馮蕭之意，乃是段柘縱過度，秦纓愣了愣，又驚疑不定地看向段柘離開的方向，馮蕭抓了抓腦袋道：“大人不在，等大人回來，小人會告訴大人您來過。”

秦纓點頭，“好，你去忙吧，不耽誤你。”

馮蕭道：“小人要去大理寺一趟，先告辭了。”

待馮蕭離開，秦纓仍站在原地，白鴛不明所以，“縣主怎麼了？咱們可要回府去？”

秦纓回過神來，“馮蕭剛說要去大理寺？”

白鴛點頭，“不錯。”

秦纓心念微，想起了李芳蕤來，李芳蕤婉拒指婚，卻暴了對方君然有意，已過了數日，還未得機會與李芳蕤面，不妨今日去郡王府探探。

吩咐道：“去找芳蕤——”

第197章 歸國

到宣平郡王府時， 日頭已升至中空，李芳蕤聽聞秦纓來訪，立刻親迎了出來， 還未近前便道：“昨夜我聽我哥哥夸了你好半晌！你又立功了！”

秦纓失笑，“你都知道了？”

李芳蕤拉著秦纓往自己院中去， 邊走邊嘆，“哥哥都說了，我真沒想到阿月會出事， 且還是自殺，那樣的子， 竟會舍棄自己命。”

秦纓也有些唏噓， 又忽然想起， “那夜你也在？”

李芳蕤點頭， “自然呀，我與父親、母親宮赴宴，夜宴之后， 我們便離宮了，后來的事都不知道，還是等到半夜， 才收到消息， 當下嚇了一大跳，又聽說陛下接了你宮。”

二人了院子， 李芳蕤與秦纓去暖閣說話，待落座， 秦纓道：“那天夜宴上， 你距離阿月多遠？”

李芳蕤道：“的坐席靠前，我與隔了兩張桌案。”

知道秦纓要問什麼， 便沉聲道：“其實那天晚上，我看第一眼便覺古怪。”

秦纓凝眸，“怎麼個古怪？”

沁霜奉上茶點，李芳蕤一邊為倒茶一邊道：“覺很不高興，當時蕭湄坐在后，我呢，坐在蕭湄之后，來時我們都在，冷冷地剮了我們一眼，我甚至覺得，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帶著一種對周人的仇視，后來行宴之時，我雖看不到正臉，但興致不高，太后與說話，都只短暫應一聲。”

秦纓沉聲道：“當時已經決定自殺栽贓五殿下了。”

李芳蕤點頭，“是，我一開始想不明白，但昨夜哥哥回來道明真相，我方才頓悟，當時已經決定自殺，而栽贓五殿下，也是想幫南詔拿到大周的冶鐵之，本不愿留在大周，對大周多半有仇視之心……”

微微一頓，李芳蕤道：“但我還是覺得，不至于走到這一步，若為了趙將軍之事，別說眼下沒找到實際證據，便是找到了，難道陛下真的要殺了？我覺得陛下不會，至多是要南詔以其他方式彌補大周，而施羅與蒙禮，可咬死不認，陛下也不能怎麼樣。”

這一言說的秦纓心底也沉甸甸的，遲疑一瞬道：“人死燈滅，有一事說出來或許已經沒有價值，但我想，這件事才是垮阿月的最后一稻草。”

李芳蕤揚眉，秦纓道：“除了這些家國利弊之外，或許還困于一個‘’字，你還記得前次我讓你和方大人說話，而我在遠聽嗎？”

李芳蕤立刻點頭，秦纓便道：“其實是賞雪宴那夜，我曾聽見與蒙禮有私。”

李芳蕤嚇了一跳，“他們不是兄妹？”

秦纓道：“并非親兄妹，自然可能生私。”

李芳蕤呆了呆，半晌才反應過來，“難道是蒙禮？又或者，在蒙禮愿意留在大周開始，便已經漸漸死心——”

李芳蕤太過震驚，碎碎念一般分析阿依月為何走上自殺之路，末了搖頭長嘆，“必定是被心之人背叛，這才令心灰意冷。”

二人沉默片刻，秦纓打起神道：“罷了，今日早朝的事，你可知道了？”

李芳蕤頷首，“知道，南詔要走了。”

秦纓嘆了口氣，“此事也只能如此不了了之了，我今日來，其實是因為擔心你，幾日前我宮陪太后聽戲文，那日太后曾提過，你婉拒了太后指婚，且郡王妃宮，還直言了你的心思——”

李芳蕤微訝，“太后告訴你的？”

秦纓點頭，李芳蕤無奈道：“我就知道，是瞞不住的，只怕皇后也知道了。”

面上閃過一抹窘迫，這才然道：“你可不知道，太后有意把我指婚給鄭欽，你說可怕不可怕？”

“鄭欽？太后這是想讓你父親與鄭氏一家？”

李芳蕤攤了攤手，“看著像，但我哪能進鄭氏的門啊，自然是極其不愿，而如今朝上立儲之聲極大，父親母親也不愿站隊似的與鄭氏結親，我本不敢讓他們知道我心意的，但見他們也苦惱，我便干脆明說了，好歹有個借口先打消太后的念頭——”

秦纓驚訝于李芳蕤的勇氣，“那郡王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