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膽子!”
太后不聲一路,此刻才發出來,縱然刻意低語聲,卻仍著迫人之。
鄭姝形了,深吸口氣道:“姑姑也看到皇帝對德妃母子的重了,他如今連做做樣子也不愿了,您我怎能甘心?前次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便能讓們萬劫不復了!若非秦纓仗著幾分聰明相助,我哪里需要耍這些手段?”
又嘲弄一笑,“臨川侯府那等門第,秦纓配個煒兒已是高攀,您不是想讓云嫁鄭家嗎?我不過手段狠了一點,著急了一點,您何至于如此氣?”
鄭姝喚“姑姑”,便是以鄭家人自居,見紅了眼眶,太后沉聲道:“哀家告訴過你,要你靜待其變,哀家不會讓你白委屈,但你今日,竟能與鄭氏的老人合謀,做出這等輕率之行!簡直愚不可及!今日是云,來日你還要蠢到誰手上?!”
“靜待靜待,您要讓我與琨兒待至何時?”
鄭姝語聲發,滿是苦道:“從前還抱有指,但如今呢?再等下去,鄭氏后繼無人,崔氏卻百折不滅,等李玥年紀越來越大,屆時如何與他們相爭?”
太后緩緩閉眸,再睜開時,混濁的眼底盡是冷意,用蒼老的聲音篤定道:“不會太久了,哀家不會你和琨兒等太久了。”
……
出宮的宮道上,白鴛不解地問謝堅,“到底出了什麼事?本來好好的,卻說太后他們從后門走了,你們為何又與縣主在一?縣主的斗篷怎麼臟了?”
謝堅看著前頭二人,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剛離開停云閣,秦纓面便冷沉下來,此刻正拿著帕自己的手,邊走邊道:“我自然早早認出了鄭煒,我也知道,有太后娘娘和皇后護著,我今日之遭遇,想要的公道是討不來的,因此在來人之前,我自己將公道討足。”
謝星闌本是去救人,誰知秦纓不僅毫發無傷,還自己將仇報了,反令他心底空落落的,這時秦纓問:“是何人與你報信?”
“一個面生的小太監。”
秦纓沉思一瞬,“是三皇子,我與那嬤嬤去停云閣的路上,只遇到了三皇子和他的侍從,他當時請我去幫他解天宮鎖,我還覺莫名其妙,現在想來,他或許是發現鄭煒等候在停云閣圖謀不軌,想幫一幫我……”
謝星闌也有些意外,“未想到竟是他,他平日里不顯山水,若真是他,倒值得一謝。”
默了默,他轉而道:“今日這般安排,不似太后所為。”
秦纓角抿,目也漠然起來,“應是皇后。”
謝星闌道:“是我的不是。”
秦纓看他一眼,“與你何干?”
謝星闌沉聲道:“當初陛下要詔你宮,我便該阻止,不該令你卷進來,今日你遇險,多是皇后為南詔公主的案子心存報復,不僅要壞你聲名,更要因此你定婚嫁之事,好讓你一輩子只能與鄭氏綁在一。”
謝星闌看得分明,但秦纓卻郁悶起來,提起擺,加快腳步朝宣武門走,仿佛懶得與他為伍。
謝星闌忙跟上,低聲問:“我說錯了?”
秦纓沒好氣道:“你為我著想,怎會有錯?”
謝星闌不甚明白心思,只亦步亦趨道:“是我惹你不快,前些日你來衙門,我雖去探程公,卻并未直言當年舊事——”
秦纓腳步微滯,謝星闌也跟著慢半步,“謝詠還有兩日才歸京,一切還是等那人證回來再論,且程公不適,我也不忍令他費神。”
秦纓一聽,又走快了些,“原來如此。”
謝星闌沉默半晌,眼見宣武門將近,終是道:“我不忍令你涉險。”
秦纓步伐頓了頓,再側眸看他,謝星闌言辭有些艱難:“此舊案是滅門之仇,亦敗難卜,若幕后之人勢大,或許連我、連將軍府也下場難料,我怎忍心讓你卷進來?”
秦纓心底“咯噔”一下,自然沒忘原文中謝星闌的結局,心腔揪做一團,想說什麼,二人卻到了宮門,從狹窄仄的宮道走城門下,側黑嗡嗡的,但謝星闌腳步在側,一下一下落在秦纓心頭,只打定了主意。
出得宮門,一片冰天雪地的浩然明迎接他們,秦纓輕呼出口氣,“今日雖是有驚無險,但我算真正明白了你的話——”
謝星闌不解,這時秦纓回看了一眼巍峨的宮城,“這是他們的法則,為了權力,對自己殘忍,對旁人更是毫不留,沒有王法與公允可言。”
說的,正是崔慕之替罪與皇后設局。
又看向謝星闌,“但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去查明阿月的死因,無論是否遭誰嫉恨,無論今日遇見哪般惡人——”
溫和而堅定地道:“我沒有害怕。”
秦纓目雪亮,瞳底更似燃著一簇火,仿佛無論何時,都有堅不可摧的英勇,謝星闌心腔劇烈地跳,甚至生出一子迫切的妄想,想靠更近一些。
他手臂了,卻仍克制地站在原地,這時秦纓面又是一肅,“且適才,我還發現了一件尤其要之事——”
謝星闌反應極快,“鄭煒的癔癥?”
秦纓先點頭,又微微搖頭,“他絕不是癔癥,他極可能是中了一種毒,一種禍國殃民之毒!”
第201章 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