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纓嘆了口氣，對從實道來。

白鴛驚得蹦起來，更頃刻氣紅了眼，“什麼？！們竟如此對縣主！們怎敢——”

秦纓忙安：“沒事沒事，你看我好好的，本未曾吃虧，不僅如此，我還狠狠打了那鄭煒一頓，他如今中毒在，本不是我的對手——”

白鴛將信將疑，秦纓握著的手道：“我既未吃大虧，那此事便莫要讓爹爹知曉，他近來不好，別將他再氣出病來。”

白鴛深知這世道子名節比命還重要，因此愈發顯出鄭煒之惡，亦不能像秦纓這般輕易釋懷，“可是……您貴為縣主，們怎麼敢天化日之下這般待您？您若真的在鄭煒手上吃虧，名節毀于一旦不說，婚事豈非也定了？”

白鴛反握住秦纓，“是太后還是皇后？們想迫您嫁去鄭家？”

秦纓眼底浮起幾分冷意，“應是皇后與那鄭氏二夫人共謀的，父親此前宮講經，只怕說過不舍得我婚嫁，們才想出了這些歪門邪道。”

白鴛哽咽道：“那怎麼辦呢？一次不，會不會還有下一次？太后與皇后皆是鄭氏之人，太后今日說的再好，也是與鄭煒更親，與您隔了一層，縣主以后宮，豈非防不勝防？”

秦纓搖頭，“一次事敗，短日應當不會有下一次了，往后我也會警醒。”

白鴛替秦纓委屈，抹著眼淚道：“這都是什麼事啊，縣主何曾過這等委屈，還沒法子討回個公道來……”

秦纓嘆著氣安白鴛，等回了侯府，才恢復如常，待秦廣來迎接時，未分毫異樣。

……

宮中，貞元帝知曉前因后果時，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后。

黃萬福癟道：“說鄭煒得了癔癥，無意冒犯縣主，太后娘娘嚴懲了玉福，至于會不會懲鄭煒，您也是明白的。”

貞元帝案上的奏折堆似矮丘，此刻滿是疲憊地冷笑了一聲，“朕的好皇后，朕的好母后，真是連天家的面都不顧了——”

他微微瞇眸，“你說謝卿當時也在？”

黃萬福頷首，“是，說是因為南詔的案子，想再去觀蘭殿一趟，結果又得知縣主在聽戲，有什麼要與縣主商量，便找了過去，結果剛好撞上。”

貞元帝緩緩點了點頭，眉眼辨不出喜怒，但很快，他問：“李琨何在？”

黃萬福道：“二皇子當時被留在了暢音樓，只怕還不知此事。”

貞元帝微微頷首，“傳朕的旨意，令他這幾日不必來前朝聽政，也不必去崇文館進學了，讓他在景宮，好好地抄一遍四子書。”

黃萬福微愣，遲疑道：“二皇子不知，只怕會覺得冤枉……”

“冤枉？”貞元帝輕嗤，“告訴他，若覺的冤枉，便去問問他的好母后，今日在停云閣都干了什麼。”

黃萬福不敢再說，自去傳旨。

……

用過晚膳，秦纓焦急地在清梧院等消息。

眼看著快二更天，沈珞終于來稟，“縣主，謝堅來了！”

秦纓一聽，斗篷都來不及披便朝前院去，待到了上房，便見謝堅在候著，見他雙手凍得通紅，秦纓先吩咐白鴛送一盞熱茶來，而后才問，“如何？”

謝堅恭敬道：“小人帶人去查了鄭氏，發覺鄭家二房的確有些古怪，近日鄭煒在府中鬧出好些子，拜師宴不去拜師，皇后娘娘下帖子讓他宮，也是下了兩次，國子監進學他也不去了，且平日里再不似往日那般日日呼朋結伴出門樂，最近半個月，他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且下人們都以為他患了癔癥——”

秦纓蹙眉，“患癔癥總要請大夫吃藥，他們府上可請了？”

謝堅點頭，“還真的請了，不過上一次請大夫，乃是十日之前，請的是宮中的王太醫，自那之后，再未請過，府里下人也說，起初廚房還熬藥，后來連藥都不熬了。”

秦纓眉頭擰起來，“那位王太醫可能見到？”

謝堅牽，“已經去問了，他只給了一張藥方，說當日去的時候，鄭煒好好的，鄭家人只說他偶有神志錯，難以自控，令他問診開方，但到底是怎麼才得了此病，鄭家人并不明說，他便知問了脈留了方子，多的并不知道。”

謝堅從袖中掏出一張方子遞過來，秦纓邊看邊道：“脾腎皆虛，失調，氣虧損，濁生，阻塞心竅——”

秦纓哪里懂醫道，立刻道：“拿紙筆來。”

白鴛應聲而去，秦纓又問，“你家公子去段氏可有收獲？”

謝堅苦笑起來，“公子去段家，段柘本不在，只有段宓在府中，公子問起段柘近日異狀，段宓大抵有些意外，還以為公子有心與段氏好，看近來公子頗得盛寵，便要留下公子用膳，公子想打探細節，是留下用了一頓飯，但段宓本不知段柘怎麼了，只說他近日的確不似往常，末了委婉地說段柘到了年歲，也該娶親了，否則容易被外頭的狐勾了魂兒，那意思，是說他多半是有了外室——”

秦纓面古怪起來，“那你家公子呢？”

謝堅肅容道：“公子覺得段宓所言不假，適才親自帶人去查訪段柘名下產業，想將人找出來，眼下多半還在外頭——”

秦纓看了一眼外頭黑漆漆的天，蹙眉道：“時辰太晚了，夜里寒凍，不必急這一夜的。”頓了頓又問：“馮蕭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