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謙嘆道:“云韶府的宮伎地位卑賤,也多是因獲罪而的,不過他這個兒極有天姿,云韶府沒多久,便在一眾宮伎之中冒了頭,我們偶有聽聞,也為姜太醫慶幸,可誰知還不到一年,便消失在了宮里,彼時我們同僚間也私下探問,只聽說是得了急病,在被送出宮的途中就已經死了……”
秦纓心底一沉,“沒有人幫幫嗎?我聽說,姜太醫之所以能宮,是因為救治了一位大將軍,此人乃是老定北侯杜淵?”
吳若謙回想片刻,“你別說,可能真是,我太醫院之時,姜太醫已經在太醫院五年了,他為清廉,與世家貴族們來往不多,但與定北侯府確有來往,老定北侯有個頭疼腦熱,也只請他幫忙探病,后他兒云韶府能出頭,說不定也是有人暗中照應著,否則那時節,云韶府弟子三千,一個小姑娘再厲害,可不好一兩年便得主子們賞識。”
一聽老定北侯只請姜仲白看病,秦纓便知自己沒有猜錯,但聽吳若謙也說那兒死了,心底又有些發沉,只問:“您可知兒什麼?”
吳若謙眉峰一,“這個我記得,南星,乃是一味藥的名字,這也算姜太醫鉆研醫道癡的明證,他雖只有個獨,卻對極盡寵,這姑娘才兼備,在閨中時修習醫道,還尤其擅長培植花木,我還記得,我太醫院兩年之后,一次冬日里去他們府上辦差,卻不想一進他們府,便見滿室蘭花生香,竟是那姑娘自己設計了花房,又引了熱泉流地底,用熱泉來溫暖花木,這才變易四時,凜冬生花。”
秦纓先輕喃這“南星”二字,總算解開了當日云韶府記載被撕去的疑,待聽到最后,微訝道:“倒是與觀蘭殿的花房布局十分相似!”
吳若謙點頭,“不錯,也不知是不是從他們府上學來的法子。”
離開吳府后,秦纓還覺得有些巧,永泰帝蘭,這才有了觀蘭殿,但觀蘭殿的熱泉花房,竟是先出現在了姜南星手中,蹙了蹙眉,忙將自己將要發散的思緒止住。
馬車一路長樂坊,剛近了府門,白鴛先道:“縣主,李姑娘來了!”
秦纓掀簾看出去,果然看到郡王府的馬車停在外,面一喜,忙快步府門,等到了前廳,便見李芳蕤站在廳中候著。
秦纓快步門,“你怎麼過來了?”
李芳蕤笑道:“我閑來無事,來問問你要不要出城去相國寺上香。”
秦纓微詫,請落座,“何時去?”
李芳蕤道:“明日,我與母親去,還有馥蘭和母親,今天午間來探我,說眼看著春暖花開了,多出去轉轉,正好我母親好了不,我便應了。”
秦纓歉意道:“明日是不的,早間我要宮拿虎骨膏,我父親的疾,最好再用幾藥。”
李芳蕤自不介懷,“無礙,馥蘭也是太突然了些,你都想不到是怎麼回事,鄭氏大房和二房,要給先信國公辦冥壽水陸道場,就在十五之后,要辦半個月,這不眼看著沒幾日了,今天早晨蕭湄忽然去了馥蘭他們府上,也不知蕭湄怎麼想的,還想讓馥蘭和哥哥到時候一同出城去做道場。”
秦纓訝然,“他們雖同為蕭氏,但早是遠親,且……老鄭國公是蕭湄的曾外祖,與馥蘭兄妹又有何干系?還有,十九不是祭天大典,宗室皆要參加嗎?蕭湄可要回來?”
李芳蕤搖頭,“這便不知了,若是其他事,還可當做尋常親戚走,可這冥壽道場,們去做什麼,馥蘭覺得蕭湄古怪,但經此一事也想去上香祈福,這才來找我。”
秦纓了然,這時又問:“你還記得我們去云韶府時,你翻到過一個永泰元年的舞姬嗎?”
李芳蕤回憶一瞬,忙點頭,“記得!”
秦纓嘆息道:“也不知是什麼緣分,這位舞姬,竟是咱們在慈山聽說過的那位姜神醫的兒……”
李芳蕤大驚,“這是怎麼說的?”
秦纓將前后聽聞道來,李芳蕤面幾變,等聽完姜家一家的結局,自是唏噓不已。
二人說完這些,天已黑,李芳蕤又慨半晌才起告辭。
……
翌日清晨,秦纓照例宮求藥,待到了藥院,卻見長祥在和李琰說話。
秦纓有些意外,長祥笑著道:“小人算著縣主也該來了,您稍等等。”
他說完轉了藥房,秦纓看去,便見李琰邊的四喜也站在藥房門口。
秦纓上前道:“三殿下不適?”
李琰還是那副溫文模樣,“我母妃夜里睡不安穩。”
秦纓擰眉道:“若是常常夜里不寧,可要請個太醫好生調理調理才好。”
李琰扯了扯角,“調理無用。”
他言辭深長,似乎有何,秦纓想到他前次那些含糊不明之言,便不再問下去,李琰見狀,反而繼續道:“聽祥公公說,你問過他州舊事?”
秦纓還未點頭,李琰又道:“當年你母親和兄長,也死在那次的瘟疫之中。”
秦纓眉頭皺了皺,“殿下想說什麼?”
李琰看著,“你是在找們出事的嗎?”
秦纓眼瞳微,角亦抿著,李琰見神嚴峻,自是明白了一切,他眼底生出兩分悲憫來,似乎在同秦纓。
秦纓語聲微涼,“三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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