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鼎也是個狠的。除了第一醫院之外，他其他的產業，都和那幾家斷了來往，并且還在門外掛上一個公告：XX與XX不得！

然后，楊元鼎直接還跑到了家跟前告狀：“雖然我祖母打了們，可們這種行為，實在是人惱怒！乃是自找的！相反司九什麼也做，卻要如此議論！我心中委屈！”

家看著楊元鼎，忍不住頭疼：當年見楊三郎就是這個樣子，現在看楊三郎，還是這個樣子！這麼多年過去了，竟是一點也沒穩重些！

他反問楊元鼎：“你要不要聽聽你說的什麼話？你再看看別人家彈劾你們家的折子——”

說完，家還真給了楊元鼎一個折子。

楊元鼎也沒客氣，接過來幾眼就看完了，氣得直吸氣：“好家伙，什麼惡人先告狀？這不就是了！這可真是太惡人先告狀了！簡直令人發指！”

那折子上不說前因只說后果，只說了老夫人打人的事。

還詳細描述了那位被塞了一花的夫人到底有多凄慘。

聽說都不想活了，畢竟這個事眾目睽睽的，實在是太辱人了。

家看著楊元鼎那樣，都不想多看：“那麼多人，發生了這個事，那位夫人的確是憤死。”

他頓了頓，語氣微妙：“主家老夫人也心疼得病倒了。那幾盆花，是心養護的結果，結果還沒看上幾日就了這樣——”

楊元鼎立刻道：“我已重金尋了幾盆一模一樣品種，正開得好的花送到了那位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已經諒解我們了。”

家一愣：“不是說傷心得都病了？而且外頭買的，和自己養的，如何一樣？”

楊元鼎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那位老夫人的確是傷心得病了。所以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祖母毀壞了兩盆，分別是兩個珍貴品種，我又加了兩盆，其中一盆，是更珍稀一些的玄墨。”

家看著楊元鼎，一時之間竟有點不知能說點什麼，最后他神復雜道：“果然是有歉意。果然是誠意滿滿。若換是我，我也消了氣。”

他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于是問楊元鼎：“眼看重將至，你……”

楊元鼎眨眨眼睛：“我準備了三盆特別好看的，留給了家。畢竟，其他人再重要，也沒有家對我重要！”

這馬屁拍得，怕是都有震天響了。

家角翹起，笑容都快忍不住，又忍不住打趣一句：“比九娘還重要？”

楊元鼎糾結了很久，才點了點頭：“那只能說是不相上下的。九娘是我比我命更重要的人。而家您，沒有您，就沒有我們安穩日子，沒有我的富貴榮華，所以也重要！”

家再問：“那若我和司九只能二選其一呢？”

楊元鼎毫不猶豫：“絕對不可能有那樣的選擇給我！因為在那之前，我肯定死了！”

他的表太嚴肅了，以至于家多有點無語，又深深地被他那眼神里的可憐給激出了罪惡，決定放過他：“行了行了，也不至于有如此選擇時候。”

楊元鼎松了一口氣：“還是家疼我。”

不等家說什麼，他又道：“家也疼疼九娘吧。九娘多可憐啊——”

就在楊元鼎要準備掏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武時，家已經有所覺察，直接就打住了話頭：“行了，你想要什麼？”

楊元鼎毫不猶豫：“當然是給司九加進爵！”

家看著楊元鼎沉默了：……這還真是敢獅子大開口啊！

楊元鼎看家的表，想了想退了一步：“那要不然，就讓司九掛個榮譽太醫職？”

家的表更復雜了，語氣也有點幽幽的：“難道現在不是嗎？”

楊元鼎噘：“現在是陳老頭給的，家您沒認。您看，太后娘娘之前還夸司九的醫呢。”

一提起劉太后，家的神都不對了，整個人更沉默了。

不過，楊元鼎也不著急，耐心等著。

最后，家嘆了一口氣：“的確，大娘娘生前夸了許多次司九。上次大娘娘的咳嗽，還是司九治好的。你說得對，大娘娘也是希司九能更好些的。”

主要是，家想起了劉太后曾經說，張司九與，是有那麼一點相似的。

最后，楊元鼎滋滋地出了宮，一溜煙跑去張司九跟前邀功：“九娘九娘，你要進太醫署當名譽太醫啦！”

張司九納悶：“不是已經是了？”

“家回頭會親口承認你的份！”楊元鼎喜滋滋地：“咱們到時候穿上太醫的服坐診，氣死那些紅眼病的人！”

張司九看著楊元鼎這個樣子，聯想到聽云在自己耳邊念叨的八卦，就問他：“發生了什麼？”

楊元鼎自詡是個好老公。

好老公第一條準則就是不能騙老婆。

尤其是當老婆已經問到了的時候！

于是，楊元鼎把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還把自己都做了什麼也說了。最后還不忘記給自家祖母邀功：“祖母這次可真是太猛了！回頭咱們一起多孝順點！”

張司九整個人已經聽得有點兒人發木了：我預想到我能出名，但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的刀。但我沒想到，是因為我婆婆的婆婆。

楊元鼎還等著被夸呢，見張司九頓住，他迷：“司九你不高興嗎？”

張司九抹了一把臉，喃喃：“高興是高興，就是這個事來得太突然了，我需要消化一下。”

想想，以后人家提起張司九，說的不是那個會做手的張司九，而是——那個被說壞話，導致兩個老太太打架進醫院的張司九！

張司九一把蓋住了眼睛，覺自己有點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生活如此狗，狗到讓人目瞪口呆的同時，又毫無刻意的痕跡。

張司九忍不住問楊元鼎一句：“那個，我以后要是惹了老太太不高興，該不會……”

不想吃花。還是沒洗過的花。

容易拉肚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