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誰比蘇容更清楚，謝伯伯培養凌和邊的暗衛們，自然不是單單只做暗衛培養的，他們從小到大所涉獵的東西，是普通人的十倍還多，尤其是凌，可以說，學的東西，凌一點兒也不比學。

凌知道什麼是分寸，而，也不比他多長幾個月。

手抱住周顧的腰，趴在他上，嘆氣，“好累啊。”

周顧也累，今兒一日，他在禮部，就沒得閑，忙的他都有些懷疑，即便派了凌與言錦去，半年真能大婚嗎？

連他都拿不準了。

禮部尚書老大人那副子骨，這麼忙下去，真不知道能撐多久，別半途累病了吧？

他拍拍蘇容后背，說出自己的擔心，“禮部老尚書，著實辛苦，今兒晚上回來時，你有沒有發現，剛回聲的氣溫又下降了？冷得很，怕是要來一場倒春寒，我擔心老尚書別病倒了。”

蘇容立即說：“那趕的，讓章大夫明兒去給老尚書號號脈。”，說完，又道：“讓章大夫與秦楓，都進太醫院，我聽說太醫院也缺人，以前太醫院一大半的太醫，都是南宮家的人，父王回王都后，太醫院也都散架了。如今就那麼幾個人稀稀疏疏的支撐著。”

“對，院首和院判都告老了。”周顧道。

“那就章大夫做院首，秦楓做院判。”蘇容道。

周顧沒意見。

二人又簡單聊了兩句，都累了，很快就躺下睡了，連往日的一點兒旖旎之思累得也生不起來了，頂多就敷衍地互相蜻蜓點水地走了個晚安吻的過場。

睡過去前周顧想著，若是這般累下去，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撐不住忍不住了，實在是累得沒神勁兒了。

戶部對比禮部，要重要得多，掌管整個南楚的民政與國庫財政。土地、百姓、賦稅、戶籍、俸餉等等諸事。以前戶部是由南宮家把持，雖然戶部尚書是王上的人，但下面的員幾乎被南宮家的人給架空了，戶部尚書也是有心無力，畢竟他提拔上來一個，不是被南宮家給除掉，就是被策反，他折騰了二年，也放棄了，南宮家不他，也不過是沒撕開跟王上的面子，留了一層遮布，他就是那層遮布。

如今南宮家倒臺，整個戶部，就了他一個人的桿。

王上回王都后，他看到活著的王上，痛哭流涕，都想告老了，但王上扶起他，又從各部調派了人手，給他臨時搭起了戶部的班子，雖然用的不順手，但好歹不是個空架子了。他只能咬牙支撐著，否則他若也撂挑子，那戶部可就更完了，戶部完，南楚社稷離崩盤也就咫尺之間了。

南宮家與留安王兩派人，幾乎把朝堂毀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半，也早已在斗爭中被斗的七零八碎。

沒有誰比這些年邁的老大人們更清楚，王上回王都后，面對這麼大一爛攤子，差點兒再去死一死。

夜相也幾乎愁白了頭發，覺得自己還不如死在那山谷中。

他們回京后，剛差不多東湊西湊了人重新組建起來朝堂，又聽聞大魏太子元照進犯，一下子都慌了神，只能全部力都用來籌集糧草軍餉上，這麼一來，如今可不就留了個里很虛的朝堂以及堆積如山的事務嗎？

戶部就不只是缺一個周顧這麼簡單的事兒。

戶部尚書孫淳見周顧被從禮部又調來了戶部，整個人都差點兒喜極而泣，他險些拉著周顧的手給他一個擁抱，激之溢于言表，“哎呀，太夫，您能來戶部，真是太好了，您若不來，老臣也想上折子了，禮部的諸事，都可以先放放，但咱們戶部，可是等不起啊。”

面對孫淳的熱，周顧差點兒掉頭就走，但好在他還是繃住了，連忙說：“孫大人，我知曉戶部缺人，這不是來了嗎？有棘手的事，您只管安排給我。”

孫淳等的就是這句話，“太夫年，老臣老了，老眼昏花不說，腦子也不夠使，腳也不好，侍郎的位置實在是委屈您了，您要不就坐老臣這個位置？”

周顧嚇了一跳，“這可使不得，我對戶部兩眼一抹黑，戶部可離不了老大人，昨兒用晚膳時，岳父特意提點了我，說孫大人您這些年，勞苦功高，在南宮家群狼環伺中，堅把持著戶部，著實不容易，您可千萬別說這樣的話，我可不住，您再說，我可走了。”

“別走別走，老臣不說了還不行嗎？”孫淳死死拽著周顧，到鴨子豈能讓他飛走？他立馬拉著周顧，“來來來，老臣跟您說說，咱們戶部啊，大堆的事，老臣上折子，怕是上個十本八本都奏不完。”

周顧吸氣，“這麼嚴重的嗎？”

“是啊，這些年，南宮家的人把持朝政，尸位素餐，積弊疾，老臣一人難敵四手，也是沒法子啊。”孫淳連連嘆氣，“南楚的朝政，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即便王上五六年前開始勵圖治，也晚了啊，這麼幾年，王上能做的，也是有限，還不敢太冒然做的太明顯，以免南宮家察覺，一下子掀翻了朝堂，也就如今這個局面了。”

周顧也嘆氣，可不是嗎？距離當年大魏與大梁議和，過去了十七年，他岳父頹喪了十一二年，才得知兒存在，然后又不能明目張膽突然醒悟理政，只能在背地里暗的扭轉局面，但哪是那麼容易的？以前不知道，如今他算是也知道了，如今這局面，真是一點兒都意外。

他跟著孫淳邁進戶部的大門，堆積如山的卷宗，差點兒讓他發暈，他可以預想到，他接下來，別說半年，怕是一年，都得累瘋在這上面。

得，他什麼關于著急大婚的旖思都消散了個干凈，等今晚回去就告訴蘇容，不急大婚了，也別讓岳父催禮部尚書老大人了。

對了，禮部老大人什麼來著？哦，姓張，張禮信。

為了張老大人多活幾年，他就行善積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