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到了錫福寺山下，薄司衍忽然停了車。

秦頌遙忽然提議：“我們上山吧，去看看你媽媽。”

“很晚了。”

“你怕黑啊？我牽你上去。”玩笑道。

薄司衍扯了下角，靠在座椅裏，側過臉看。

秦頌遙說：“我們上回來，你還欺負我呢，你媽媽說不定一直記著，我們好了，上去說一聲。”

薄司衍想起嚴厲寒說的話，讓他把耳朵好了的事，跟媽媽說一聲。

他開了窗戶，往黑暗中的山看了一眼。

片刻後，他舒了口氣，忽然打開車門鎖。

“走，我們上山。”

夜晚，哪怕沿途有路燈，山路也修得齊整，也遠不如白天好走。

秦頌遙跟著薄司衍，倆人牽著手，一路走一路說話。

“薄司衍。”

他應一聲。

“如果你是聞煜風，你會怎麽做？”

這真是個絕命題。

“我不知道。”

放棄報仇嗎？

那父母算什麽，妹妹算什麽。

不放棄，就要永失所，痛苦一生。

“你呢，你覺得應該怎麽做？”薄司衍反問。

秦頌遙爬累了，了口氣。

這問題想了一路了，站在上帝視角，隻有一種方法。

“報仇，但要做得滴水不，永遠不讓妮可發現。”

薄司衍回頭看，“你還狠。”

秦頌遙聳聳肩。

“從聞煜風的角度出發而已。”

“那從妮可的角度呢？”

秦頌遙搖頭，“無解。”

一邊是父親，一邊是孩子的父親。

說著，忽然握了薄司衍的手。

薄司衍低頭看了一眼的手，問：“怎麽了？”

“幸好，我們倆隻是假設，不是這個問題的當事人。”

薄司衍回握了下的手，牽著繼續往上走。

“別瞎想。”

世上哪有那麽多巧合。

快到山門前，山路邊有一株野果樹，上麵結果了。

剛才的話題太沉重，倆人都有意調整下氣氛，秦頌遙便指了指樹，“我要果子。”

那樹也不高，薄司衍將外套丟給，走下整的山路，踩著落葉和枯樹枝，給摘了兩個回來。

秦頌遙拿到手一看，“是梨啊？”

“嗯，嚐嚐，甜嗎？”

秦頌遙用他的外套，完就咬了一口。

“嗯——！”都沒咽下去，就皺眉吐了。

“不甜？”

“酸的！”

說著，把咬過的地方，懟進了他裏。

薄司衍都不用下牙，就著咬開的那一塊，就能嚐到酸味。

他皺了眉，把果子拿下。

“估計沒。”

“都長這麽大了，竟然沒。”

秦頌遙嘟囔著，挽著他的手臂繼續往上，嚐著裏酸味，忽然懊惱。

“早知道不吃了。”

薄司衍以為是嫌棄沒吃到甜的。

秦頌遙卻說：“我們是來給你媽媽報喜的，說我們要複婚，結果半路來棵梨樹，這算什麽？”

梨，離。

“是不是兆頭不太好？”

薄司衍無語，拽著往上。

“學問不多，封建迷信還不。”

秦頌遙撇撇。

總算進了山門，將近十點，老方丈竟然還沒休息，正戴著老花鏡在夜風下畫經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