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天氣漸晴好了起來,風雖仍舊凜冽,雪卻停了,河畔柳枝出了指甲尖大小的翠綠芽。
沉香苑里,春已然降臨。
花木睡過冬日,正迫不及待地舒展著自己的枝葉。
藏在翠葉中的花苞蓄勢待發,只待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來綻放自己。
天漸亮。
青梨起床時,下意識手在旁索了一陣,想要一聲俞安行,卻發現畔空空如也。
半直起子,掀開層層墜地的床帷。
漸漸清晰的視線里,俞安行的影逆立于榻前。
窗外明的春照進來一束,恰好落在他濃的長睫之上。
碧青的服穿在他上,高挑的形愈顯清朗。
二月中,宮里便讓人給國公府傳了消息,讓俞安行領翰林院修撰一職。
他落下了病,如今子也還未全好,時不時會染上風寒,但到底不是下不來床的大病,自然是要去上朝的。
俞安行聽到榻上傳來的細微靜,回頭時,看到青梨正著他。
才醒過來,意識還沒完全清醒,眼底一片空的茫然,不知道要干什麼,只知道看著他。
俞安行手上穿的作一頓,行至床前。
青梨歪著頭,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沖自己出手。
大掌指骨分明,修長有型,清而不折。
照耀在之下,有一層清在其上浮。
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青梨子半探出去,雙手從他有力的臂彎間穿過,嫻地環上他堅實的腰,臉頰也跟著自然而然枕在了他懷里。
作者有話說:
第60章 樹
【六十】
溫猝不及防撲了滿懷。
俞安行子停住。
脊背瞬間繃實。
春流泄, 乍暖還寒時候,青梨上中也換上了薄的。
他能明顯覺到懷里暖熱的溫度,滲, 像是能直接融進里。
護在青梨腰側的大手緩緩移, 微一用力,將纖細的腰徹徹底底攏懷中。
顯然, 會錯了他的意。
俞安行展。
指腹隔著薄薄的一層料,恣意挲著腰間細膩的。
他的作輕輕。
甚至可稱得上溫。
青梨到俞安行指尖的。
有一種發的麻痹, 從腰上一直往外蔓延, 讓雙發, 不可控制地、地靠上了他的膛,藉此穩住形。
接著, 聽到了俞安行一聲低低的輕笑。
自他腔傳出,落耳中,如深沉悠遠的鐘罄聲。
俞安行垂目,笑著發頂一下。
分明的指節又順著烏黑的發劃到了后頸,輾轉。
“我只是想讓妹妹幫我系一下腰帶。”
清澈的嗓音驅走了青梨大半的困意。
意識逐漸清明。
青梨倚在俞安行懷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也不抬頭看他, 好像這樣就能將臉上的赧藏住。
指尖在他腰間流連。
片刻后。
青梨從他懷里退了出去。
“……系好了。”
“多謝妹妹。”
俞安行道了一聲謝, 含笑的眉眼映在清明的晨曦中。
青梨看著他。
有瞬間的恍惚。
仿佛他低沉帶笑的聲線依舊停在耳邊語。
今日是俞安行第一次去上朝。
青梨同他一道行至前院時,老太太已帶著扈氏眾人在門口先等著了。
見了俞安行過來,老太太臉上出一個笑, 將人喚到跟前,細細囑咐了許多。
直至后跟著的鶯歌小聲提醒了一下時辰, 方才止住了話頭, 但似乎還是不放心, 又拉過了俞安行的手。
“剛去上朝, 怎麼說還是會有不適應的地方,但無論發生什麼,總歸國公府和你是站在同一邊的。”
青梨在一旁靜靜聽著,總覺得老太太好像是話里有話。
再一看,今日的老太太瞧著和之前也不太一樣。
兩只渾濁凹陷的眼球片刻不離地停在俞安行的面上,那副仔細的模樣,似是在確認什麼一般。
耳邊在這時傳來扈氏的話,擾了青梨飄忽的思緒。
“母親又在心了,今兒我起來時就在褚玉苑的枝頭看到了幾只喜鵲,大好的兆頭,安哥兒只是去上個朝,哪里能出什麼事?”
扈氏好似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雖材仍舊是那麼瘦骨嶙峋的模樣,但至神看著要比俞云崢剛病倒時的那些日子要好上許多。
聞言,老太太目轉到扈氏上。
面上帶笑,只是頰邊的兩道法令紋深深,削減了笑容的親和力。
“指不定是云哥兒的病快好了,那喜鵲才會出來。安哥兒今日也算是沾了他弟弟的。”
老太太上這般說,但在場的人心里皆有數。
俞云崢的況一日不如一日,之前好歹也能醒過來,眼下卻已昏迷了整整大半個月,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微弱了許多。
扈氏聽著老太太的話,面上笑笑。
“眼下安哥兒也要往宮城去了,云哥兒邊不得人,我先回去了。”
老太太擺手應了:“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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