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窺到了俞安行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一想們姑娘被他溫潤的皮囊誆騙了這麼久,心里無論如何也對他再生不出什麼好來。
若不是那日家姑娘跟著祝姑娘從秋水小筑里出去了一趟,指不定現在還是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
小魚心里越想越憋悶,偏偏婢的份擺在那兒,這口氣又對俞安行撒不得,只能狠狠剜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元闌。
直把元闌瞪得莫名其妙,有些心虛地了鼻子。
他好像……沒得罪過吧?
……
一夜過去。
天邊暗消散,日輝破曉而出,曦大亮,曉風吹散薄薄的一層晨霧,睡了一夜的秋水小筑從夢中醒來。
下人穿梭往來的腳步窸窣,地上紅綢依舊,昭示著昨日那場已過的歡欣喜慶。
管事的今日特意起了個大早。
先在后照院里吩咐完了今日的事,自己一人出來,刻意繞了遠路,遮遮掩掩地到了主院。
前后張了一番,沒看到其他人從旁經過,才抬手,攔下一個要進主院去的小丫鬟,開口打聽昨夜的況。
越聽,那一雙尖細的眉頭便皺得越。
心里只道青梨是個狐子,才只是第一天,便將自家公子的魂都給勾了去。
若是任由事這麼下去,日后可還得了?
只怕整個秋水小筑都由著青梨發號施令去了!哪里還有一個管事的份?
想到這,管事的立馬拉下臉,問那丫鬟:“你現在進去,可是公子同你吩咐了些什麼?”
“方才已備完水,奴婢現在是去問一下公子,早膳該備些什麼。”
小丫鬟低垂著頭,輕著聲回話。
管事的聽了,眼珠提溜一轉,一把拉過小丫鬟,附到耳邊。
外間門口垂著竹簾,日被竹簾稀疏的隙細細篩落,斑駁的影落在小丫鬟的雙髻上。
“……公子……廚房說今日備不了荷花……您也知道,秋水小筑從不許旁的人進來,每月都由著元護衛帶著人到外頭去采買,可昨日您大婚,廚房里忙著備菜,一時沒注意補給不夠……”
小丫鬟聽著管事的吩咐,著頭皮哆哆嗦嗦地扯謊,半點也不敢抬頭去看俞安行。
“……要不,讓廚房給夫人備些栗子糕也是一樣的……”
俞安行未說話,回頭看向里間。
幔帳層層疊疊遮掩,床上的人睡得正香甜。
他抬手,示意婢小聲些。
“罷了,我去廚房看看。”
話落,俞安行抬步朝外走去。
小丫鬟一愣,沒想到俞安行竟要親自到廚房走一趟,一時心里更加慌,手忙腳跟上前去。
腳步聲漸漸遠了。
房門輕輕關上,屋又陷了安寧的靜謐。
青梨醒過來時,只覺渾上下酸得一塌糊涂,連翻都覺得倦怠。
手往旁邊一,只到一片空。
旁的衾被微冷,那人已不知起了多久。
懶懶掀起眼皮,左右環顧了一圈,沒在屋子里看到俞安行,倒是聽到了一陣悉的啾啾鳥鳴。
蓄了會兒力,青梨翻下床,赤足踩上地板時,小還在發著。
低頭一看,才發現只裹著俞安行的外袍。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的服又寬又大,穿在上,擺垂垂落地,不時被足尖踩過。
青梨嫌棄地撇了撇。
嗅著袍上淡淡散出來的草木清香,到底還是沒換下,只手將服裹了一些,出小小一張雪白的臉。
緩步來到窗邊,青梨抬手,將閉的窗扇推開。
晨風溫和拂面而過,吹散昨夜殘下的旖旎氣息。
廊下不知何時多掛上了一只鳥籠,里頭蹦蹦跳跳的,正是之前在國公府時俞安行養的那一只雀兒。
俞安行去幽州時,一直都是由青梨親自照料它。
后來從沉香苑里搬回了椿蘭苑,沒幾天,唐蕓過來鬧事,跟著唐蕓出府,住到了國公府的別院,期間一直未再去看過這只小雀。
不想俞安行竟也將這只小雀兒帶到這里來了。
同之前相比,雀兒長得愈發圓潤,小小的一團,惹人喜。
卻也更加鬧騰了,一早便啾啾個不停,也不知是不是得狠了。
從窗邊探出手去,青梨打開鳥籠,想給雀兒添些吃食安一番。
只是又忍不住想起了唐蕓。
說起來,到了秋水小筑后,便再沒有聽到唐蕓的消息了。
也不知唐蕓是不是仍舊住在國公府的別院,還是已帶著昭王府給的聘禮回了淮安縣……
自己的戶籍文書還沒有拿到……
心里多想著事,青梨作便慢了下來。
正心不在焉地逗著籠里的雀兒,余突得闖進來一方人影。
手上一停,抬眼過去,看到不知何時負手站在廊下的俞安行。
晨過葳蕤的枝葉稀稀落落撒下來,投照在他臉上,勾勒出一道筆的鼻梁線條,廓立深邃。
隔著一道窗,兩人對視。
他一步步走近,到了窗前,青梨得微微仰頭,才能對上他視線:“你去哪兒了?”
郎的聲線帶了啞,語氣埋怨,似瞋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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