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一桿長/槍舞得威武生風,整個姑蘇無人能敵。
垂下眼睫,俞安行往后退了半步,拉開同景然的距離。
手心驟空,景然面上的笑黯淡一瞬。
他若無其事收回手。
“我還要去前頭看一下你外祖父和你外祖母,你二人趕了這麼久的路,先去歇上一歇。”
再問了幾句青梨可有不適應的地方,景然離開演武場,一人往正廳去。
只在行至游廊拐角時,他又停了下來。
往回看去。
青梨同俞安行已經走遠了,影模模糊糊地在一叢茂青竹后。
景然站在原地,目看向兩人離開的方向。
背在后的手攥又松開。
被劍柄擊過的手腕還在發麻……他竟是一點力氣都未收斂……
景然落寞哂笑一聲,心里又松了一口氣。
看他今日的手,上的毒,應是已無大礙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從前還沒到他肩膀高的小孩,如今已經家了,他理應要對他多些囑咐的……
只他不善言辭……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罷了,就這樣,也很好。
到底……是自己對不住他……
景然抬頭。
日刺眼,他面上劃過一悵然……
雨后的長空湛湛,流云卷舒。
石階上殘著的雨滴落,將藏在隙中的青苔洗得翠綠。
青梨同俞安行繼續往洗松苑而去。
剛開始時,青梨還有閑心打量各的景致。
到后頭,人卻是已經累得不行了,不住掩懶懶地打起了呵欠。
好在洗松苑每天里都有專人打掃,房中一應陳設俱與俞安行離開時無二,不需多加準備,二人直接便可住。
隨意用些簡單的膳食墊了肚子,俞安行將人擁在窗邊設的榻上。
小魚帶著幾個小丫鬟將桌上用畢的膳食撤下去,知曉兩位主子要小憩,作放得很輕。
青梨半倚在俞安行懷中,耳邊聽著他“咚咚咚”的心跳聲,卻沒有半點要閉眼歇下的意思。
眼睫輕抬,仰頭看向畔的俞安行。
低覆的長睫掩住他眼底眸,看著和平時無異……
可青梨依舊察覺到了他緒的細微變化……
似乎……是在遇見了景然之后?
指尖攥上他袖,輕晃了晃,開口問他:“怎麼了嗎?不開心?”
對上略有擔憂的眼神,俞安行有片刻的微怔……
大掌上青梨后頸,將人送到近前,薄緩緩了上去。
青梨攥著他袖,閉上眼,承著他的索取。
俞安行的親吻一改之前的霸道,溫淺慢地過齒。
結束時,也并沒有退后。
眼睫緩緩輕,青梨睜開眼的剎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容。
他在對著笑,碎在他眸底躍,昳麗無邊。
鬼使神差的,青梨又靠了過去,主上他的,親了一下。
退回去之后抿了抿,又再靠過去,再親了一下。
俞安行淺笑一聲,輕輕一的后腦,平緩的語氣里帶上了幾分縱寵。
“沒事。方才不是困了?睡吧。”
環在青梨腰間的大手收,俞安行陪著懷里的人倒下塌。
午后的日穿過庭院繁茂的枝葉間隙,潑下來大片斑駁的樹影,點在二人的袍上紛飛起舞。
日頭緩緩西移。
天逐漸昏暗下來。
最后一線被黑暗吞噬,拂到人上的微風開始帶上些微的涼意。
府上的小丫頭開始點燈。
晚膳備好,王嬤嬤親自過來,將洗松苑兩位剛到的主子請到前廳去。
王嬤嬤在景府多年,很得景老太太的重。
今日青梨和俞安行兩人的船靠岸,正是派親自過去接的人。
正廳里一應膳食皆已備好,景老太太、景老太爺并景然三人先到了廳里。
還沒來到廳前,遠遠的,青梨便聽到了他三人談的聲音,伴有食的香味飄出來。
雖說景老太爺面上看起來是一副士人的古板架子,但在桌上卻沒那麼多規矩,一家子人圍坐在一起,間或聊上幾句,雖只四五人,卻也格外熱鬧。
“這糖醋小排是府上新請的廚子做的最拿手的菜,阿梨嘗嘗味道。”
青梨手中銀箸剛上碟子里的排骨,景老太太便熱地將那碟子往前推了推:“若非是我人老了,牙口不好,一人也能吃上個小半盤。”
夾起一塊排骨,青梨咬了一小口。
口是酸甜的滋味,排骨炸的火候剛好,質外里,確實比以往吃過的排骨味道都要好。
青梨笑著看向景老太太:“多謝外祖母,確實很好吃。”
聞言,景老太太眉眼愈彎,眼角的細紋堆疊慈的弧度。
“你這孩子,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既喜歡,便多吃一些,多長些才好。”
說罷,又看了一眼坐在青梨邊的俞安行。
“安行也嘗嘗。”
俞安行應了。
卻沒有去夾碟子里的,銀箸一,上了青梨碗中那塊被咬了一小口的排骨。
桌上其余三人的目一時齊刷刷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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