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晴天生產後一直居住在榕城婦產科醫院,夫妻倆商量好,等好些了,再轉回倫敦私立醫院坐月子。
這期間,代尊盛明月每日都來探。
小盛世也來。
第一天小男孩不太願,因為承和小暖隨著盛家二老去就近的南山拜佛燒香了,他貪玩,也想跟著去玩。
爸爸不算嚴父。
從他記事起,爸爸是很他的。凡事都尊重他的意見,他不想吃的蔬菜水果也不會強行要他吃,他不想做的事也不會要他去做。
這次不同。
爸爸非要帶他一起來醫院。
病房裡。
大人們在閒聊,小盛世坐在椅子上,無聊地晃著自己兩隻小短。他晃了半晌,換了個趴著的姿勢看話故事書,看累了,一雙小手撐著下昏昏睡。
孫晴天注意到了他,親切喊道:「阿世?」
盛世驀地醒過神。
男孩利索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下意識用小手手背了角,坐端正,拿著迷糊的眼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孫晴天被他逗笑了:「阿世,這個點妹妹應該睡醒了,你過去看看好嗎?」
讓小孩子跟他們大人一個屋,屬實是委屈孩子了。
有代。
沒有人陪他玩。
剛出生的小嬰兒應該可以,兩人年紀也沒差多。
聽到晴天阿姨的話,小盛世白淨的小臉嘟了嘟,有點不太樂意的樣子。但他還是下了沙發,穿好鞋,跟著育兒師去了隔壁的嬰兒房。
雖然小妹妹長得不好看。
相比這裡無聊的悶氣,他還是願意去看小嬰兒。
「男孩子這個年紀最是熱鬧,喜歡鬧騰的,你們倆把阿世帶過來,悶壞他了。」
「阿澈的主意,說是讓他收收子。」
「阿世才四歲呢,不要太嚴格了,小孩子快樂就好。」
「對了晴天,給兒取名字了嗎?」
「取了,等回了倫敦就去上戶口。」
「什麼呀?」
「唯一,喻唯一。」
「……」
話音落。
剛走到房門口,眼睛還有些惺忪的盛世驀地停了腳步,注視著前方的雙目也頓時聚,沒了半點困意。
無形中仿佛有一很細很尖的刺。
直直地紮進了他心口。一種難以言喻的痛從心最深蔓延開來,滲的每一個細胞。似乎很難過,漸漸地,喜悅取代了這來得突然的不適。
為什麼會這樣?
他出生到現在都過得很幸福,有父母的陪伴,每一天都燦爛。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
就好像——
他認識這個名字,準確來說是知。他真的好像知道這個名字,刻進靈魂深的記憶,不管歷經多春秋,更換幾個時空,他都知道這個名字。
喻、唯、一。
「……」
「喻唯一,你要相信我啊。」
「喻唯一,過來我親一下。」
「喻唯一,我會讓你痊愈的,喝藥太苦了,以後我回家給你帶糖。」
「老婆,別丟下我。」
「出門要看路,別迷路了,下雨要記得回家。」
「寶寶,我沒有走,我隻是去布置跟你下一世的家,我會帶著糕糕來接你,去過我們下一輩子的幸福生活。」
「唯一,我的太太。」
……
育兒師見盛世遲遲沒,以為他怎麼了,便好心彎下腰輕聲喊了他:「小爺?」
男孩回過神。
混沌的大腦冒出來那些話音頓時被離。
四周靜了下來。
他卻聽見自己腔裡的心跳聲,一聲接著一聲,怎麼也控製不下來。盛世跟著育兒師離開了病房,去了隔壁嬰兒室。
床上躺著一個很小的蠶豆。
晴天阿姨的兒。
取名為喻唯一的小嬰兒。
與昨天剛生出來時並沒有什麼不同,還是皺的,因為羊水和胎脂的原因,看起來比較蜷,不漂亮,不,這是人的第一觀。
可是——
他忽然不這麼覺得了。
盛世不知抱著什麼念想,緩緩地走到床邊。他雙手握著欄杆,低頭仔細凝著嬰兒的臉。看著看著,他試探地出手指,輕輕了的手背。
順著細小的手指慢慢往下。
剛到的指尖,孩忽然了,張開小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盛世攸地抬頭。
這一眼,對上孩睜開的眼睛。的眼睛生得很漂亮,眸明亮清澈,尤其是,黑的瞳仁裡倒映著他的模樣,就好像這是他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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